精彩段落
元小延吓了一跳,这耳熟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怒气,正疑惑,门猛地就被打开了。
又是那男子。
丞相府的公子哥!
元小延一见眼前人,算是放心了下来,急忙缩手退开了一步。
“还站着做什么,让我进去啊。”
男子凶巴巴的,浑身上下都带着不可一世的霸道,听得元小延生了闷气,但看到这人额上的伤口,心里又觉有愧,便忍下了满腹的不满,把人迎进店里的内堂。
“是有事吗?”
元小延双手搓了搓,姿态有些畏缩,小声地问道。他的脑子飞快盘旋,绞尽脑汁地想这个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难不成昨晚砸到他的事,这个时候才来秋后算账?
可这一天都过去了,前朝都灭了,还能翻盘不成?
元小延有些紧张地盯着眼前自顾坐得从容的人。
“是元小延,对吧?”男子朝着元小延,问道。
元小延连连点头,“是的,小人的名字…是叫元小延。”
男子点了点头,看了元小延一眼,边打量四周,边说道,“我是南风靖,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就不多说了,今夜我来找你,是有要紧的事。”
元小延:“......”
“是何事?”元小延忍住将要翻起的白眼,问道。
南风靖抬起眼帘,“今日你到童秀楼,是何人让你去的?”
南风靖的语气带着几分郑重,还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让元小延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连忙如实回道,“是我们店…的掌柜让我去的,以前也有送过,我们的铺子…与童秀楼,有生意…上的往来。”
“以往也是午时送?”南风靖继续追问。
元小延想了一下,摇头,“不是,以前多半是…早上送的,午时送,倒是…头一回……”
“得了得了,挑重点的说就成了,废话那么多,也不想想听你说话的人,是有多难受。”南风靖粗暴地打断元小延的话,满脸嫌弃。
元小延只好赶紧闭嘴。
“你今日到童秀楼去,只怕不是巧合这般简单。”
南风靖自顾呢喃了一句,沉下了脸,看了看元小延,然后说道,“我今晚来寻你,就是要告诉你,你被人盯上了,是童秀楼的人。他们已经在你回家的路上设下了埋伏,目的,就是要把你拐绑劫走。”
元小延傻愣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现在的公子哥,难不成都是闲着无事干,无聊得紧?瞧这小脑瓜子编出来的东西,精彩得让人想鼓掌。
南风靖没有留意到元小延的表情,“这事总归是怪我,今日你到童秀楼去,被那姓雷的看到你跟我在谈话。”
元小延:“我不能与…南少爷说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风靖白了元小延一眼,“说话结巴也就罢,脑子还不好。”
元小延低了低头。
“我的意思是,他以为我看中了你,为了巴结讨好,就提出把你送到我的府上,供我差用。”
南风靖说着,脸色难看,语气沉沉的,“童秀楼里头做的是什么买卖,想必你也清楚。那栋破楼在庞庄城能存活到至今,全是因为姓雷的只手遮天,在背后为其撑腰。如今他口气极大,一出口就说要把普通百姓送到我的府上,供我差用,让我不得不怀疑童秀楼的背后,牵涉了官府正在调查的贩卖人口大案。”
元小延越听越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贩卖人口的大案?可他奉公守法,勤勤恳恳,咋无缘无故就卷入了罪恶的漩涡之中?
很无厘头呀。
元小延本不太相信南风靖所说的话,可眼看着南风靖的神情越发严肃,心里难免开始些胆怯了,问:“那小人...该怎么办?是留在铺里,哪里都…不去吗?”
南风靖再次一个‘蠢蛋就是无药可救’的眼神瞥向元小延,“我能进到这里来,他们就不会进来吗?而且这件事,你们掌柜说不定从中掺了一脚,你一直留在这里,就等于是瓮中之鳖,任他们鱼肉。这童秀楼,我本苦于没有证据,一直都不好出手做些什么,现在有你在,我倒是能好办事了。”
好办什么事?元小延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南少爷,你的意思…是?”
“既然他们要拐你走,那你就乖乖跟他们走吧。”南风靖说道:“这样我就能从中寻到证据,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不就是送羊入虎口,让他白白去送死吗?!元小延一听,下意识要拒,“南少爷,小人…小人会死的!”
南风靖解释,“你不会死,我会一直派人跟着你,保证你的安全。”
“可小人已经知道…有危险了,为何还…赶着去送死?我虽然是结巴,但我不是…傻子。”
小命要紧,谁陪你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元小延嚷得大声,满脸不情愿。
“都说你不会死。”南风靖瞪圆了眼,估摸是料不到元小延会拒绝,满脸不耐烦,“你个狗奴才,我看你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聋子,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吗?我说了,会派人跟着你,保证你的安全。”
元小延被吼得缩了缩脖子,“跟着我能…顶个啥子用,到时人都死了,一去不…不复返了。”
还会说出一去不复返?
南风靖没好气,按捺住心中的不悦,顺手敲了元小延脑袋一记,“死死死,就知道说这句?都说了,有我在,你就不会死。而且如果我不出手救你,你今晚能逃到哪里去?带着一位有腿病的老人,就算你逃得过今晚,也绝对逃不过明天,还不如将计就计,乖乖配合我的计划,等下照常回家,看看那群人玩的是什么把戏。”
元小延听着南风靖的分析,虽觉得有理,但总觉得自己被套路了,“南少爷,你咋知道我…家中有姨婆在,还知道...她有腿病?你调查小人?”
南风靖没有回答元小延的问题,见元小延松口,继续说道,“反正你放聪明点,别坏了我的事。等一下就算是被捉住,也要尽量保持清醒,不要轻举妄动。这个过程可能会受点小苦,但他们最终都会把你送到我的府上,只要你乖乖配合,你的小命就不会丢,明白了吗?”
“这个过程可能会受点小苦,但他们最终都会把你送到我的府上,只要你乖乖配合,你的小命就不会丢,明白了吗?”
元小延咽了咽口水,想摇头。
“还有,这颗药。”南风靖掏出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递给元小延,“现在把它吃了。”
“这是啥东西?”元小延紧盯着那颗跟鼻屎一样,尤其是闻到药丸散发着阵阵臭味时,抗拒得整个人往后仰。
“你把它吃了,我的亦天才能更好地追踪到你。”南风靖见元小延不接,顿觉不满,伸出左手一把按住元小延的脸颊,然后直接把药塞到元小延的嘴巴里。
“呃......”元小延皱巴着一张脸,生生咽下了那颗不仅黑不溜秋,还臭得让人精神爽利的药丸。
还隐隐有一股粪便的味道。
“今夜我与你说的话,你务必要谨记。我的人已经在附近守着了,到时你见机行事,千万不要胡来,知道了吗?”
南风靖交代完,看时辰该差不多了,转身便要离开。
“南少爷......”眼看着南风靖要走,元小延犹犹豫豫地问出声,“南少爷,你刚刚…说的亦天,是谁?”
南风靖:“那是我的狼狗。”
元小延:“......”
大爷你个南二狗的!
难不成那臭出天际的药丸就是用狼狗的粪便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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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南风靖的话半信半疑,但元小延离开铺子时,还是特意挑了夜市最旺的时辰,走了行人最多的路,正是一路无事,心里洋洋得意以为南风靖在危言耸听时,却架不住离家门前,那只有几步远的那条黑暗巷子。
月黑风高!真来了人要拐带他!
“大爷!轻…轻点!”
元小延被绑,手脚生痛,脑子发懵,面对着眼前的两个壮实大汉,大气不敢出,呼喊也不敢大声,只晓得不住地求饶:
“咱有话…有话好好说,别使力!放心,大爷放心,我…我是配合的,我真的配合...不叫不喊...只有你轻力点,痛啊,大爷,壮士,侠客,英雄,嗯呜......”
一个劈掌重重下来,元小延的聒噪声当即没了,意识也没了。
世界顿时安静。
不远处的屋檐暗角。
南风靖远远地望着被麻袋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心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呵笑。
真是蠢笨如猪。
“主子爷,已经准备好了。”旁边的人轻喊了一句。
正是那家丁,肖峥。
“去吧。”南风靖挥了挥手,“跟着那个蠢的,看着情况办事,别被发现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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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不知道磕到了什么,元小延在昏睡中一下子就蹦醒过来,痛得整个人精神抖擞,虎躯一震
眼睛一睁开,元小延就被眼前的黑暗吓得一阵慌张,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只好不停地眨眼睛,好适应满目的灰蒙。
嘴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双手双脚也被绑住了,元小延轻轻地动了动手脚,手掌所摸到的触感,粗糙得很,看来自己是被藏在麻包袋子里了。
脑子里忍不住闪过一丝惧怕,但因为已经有过心理准备,倒不至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慌乱,他努力地压住心中的惧意,尽量让自己镇定一些。
南风靖呢,那厮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会保护自己的吗?
四周没有声响,也不知道此时是何时,此地是何处,看来南风靖这个臭男人是指望不上的了,元小延在恐慌中冷静下来,并决定尝试自救。
试着动了动,发现四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估计是没有人,元小延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正想要慢慢坐起来,突然‘啪’的一声响,传来了房门与门扇相撞的声音,吓得元小延整个人都颤了一颤。
后背顿时冒出一层薄汗。
进来的人是南风靖吗?
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元小延感觉到自己的心肝儿随着脚步声,跳得一下比一下高,就如雷鸣一般响亮。
“都安排妥当了?”一把陌生而粗犷的声音响起,元小延顿觉如跌深谷。
不是南风靖,这把声音绝对不是南风靖!
“放心大人,都安排妥当了,不费功夫,也没有人发现。”另一把声音回应道,带着沾沾自喜的得意与献媚般的讨好,“小的已经跟荣珍铺的掌柜说好了,让他贴出告示,关店几天,这样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老掌柜!想不到被南风靖猜对了,老掌柜居然跟这些人......
元小延眼角发红,拳头忍不住紧紧握起。
“大人,现在就把人送到南府去吗?”
“急什么?”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等了这么些日子,终于把人弄到手,怎能便宜了那姓南的!通知下去,先把人送去我府上的地下室,你知道的。”
“大人莫非是想?嘻嘻,晓得咧,晓得咧,小的这就安排去办。”
元小延被这猥琐的声音炸得脑子轰隆直响,生生忍下了满腔的恶心,努力诈尸,当感觉到自己被拖着走时,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到,自己早就被盯上了,而老掌柜在这件事上,也掺了一脚!那是不是代表,从老掌柜不嫌弃他口吃的毛病,把他收进铺里当学徒时起,这些歹徒,就已经开始打他的主意了?
元小延心灰意冷,泪水流得更凶了。
人被拖着走,一路颠簸坑洼让元小延浑身上下痛得难受。他又是气又是急又是怕,怪自己愚昧无珠,错信恶人,又怪自己尽信了南风靖的话,说什么最终都会被送去南府,能保命,可他都快要被吃干抹净了,保住了命,保不住贞操啊!
不行!他要逃,他一定要逃,他做错什么了?他一不抢二不偷三不犯恶,只想娶个媳妇过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凭什么要他遭受这些屈辱!天子脚下,月黑风高,就这么拐带劫绑普通百姓,还供那些达官贵人去享用!如此视人命为草芥,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元小延开始留意着动静,自己被丢在地上拖拉着,一路上,因与地面的摩擦,他的手脚已经擦破皮了,便暗暗使了劲,扒着地面。
果然有效果,不到一会儿,拖拉的人停了下来,而绑着自己麻包袋子,被重重地放到地上。
元小延吃了痛,但内心是庆幸的,好歹是停下来了,可还没高兴几秒,却又听到拉着自己的人不知朝何处喊道,“去他娘的,太沉了,来两个人,把他搬上马车。”
要被运走?
元小延本以为拖他走的,只有一个人,便想着看情况脱逃,可如果再来几个人,自己又被搬上马车送离这个鬼地方,不仅更难脱险,南风靖和他的狗,也更难寻到自己了!
不要啊!他不想落入歹人的手里啊!
他还没娶媳妇的!家里那两头当聘礼的猪也还没有养肥啊!
南风靖呢,狗呢,不是说会保护他的吗?
莫非是没有发现到他被关绑在麻袋里?
恐惧与慌乱如洪水般不断冲斥着元小延的理智,他的思绪混乱得再也顾不上其它,使尽劲开始在麻袋里挣扎,被捂住的嘴巴,扯紧嗓子呜咽。
“呜呜呜......”
“要命的,这臭贱货居然醒了!来人,快来人,给我打!”
随着吵闹声与跑步声的响起,元小延突然被无数东西砸打,被狠踢,铺天盖地的毒打伴随而来的疼痛,让他脑子发花,五脏六腑都像被撕裂开了一般,痛得他唾液直流,满脸都是眼泪水,鼻水与口水。
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元小延几乎失去了意识,眼前全是黑的,浑身上下的皮肉没有一块是不酸的,是不痛的,没差着就地大小便失禁。他躺在麻包袋子里,恶心犯吐,却一动也不能动,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了,迷糊中,他好像听到一声悠远的狼嚎。
失去意识前,元小延什么都没想到,只觉得自己太冤了。
真的太冤了。
他到底遭了什么孽,为什么要受这些罪。
早知如此,他就把家里的猪杀了,好歹饱腹一顿,不至于现在变成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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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元小延觉得自己浑身都重,如沉入深渊海底,一丁点力气都使不上。
阳光刺眼,照得元小延口干舌燥,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蠢蛋,醒了?”
元小延眯着眼睛,吃力地看着眼前站得悠然淡定的南风靖,若不是他现在浑身都使不起劲,他必定把这个混蛋狠揍一顿。
“还能活着,你就好好感谢我吧。”
南风靖双手抱胸,口中喋喋不休,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惹人生厌,“就没见过有人蠢成你这个样子的,就算是被抓,清醒过来,难道就不晓得装一下?白白挨揍不说,还打乱了我的计划。”
南风靖的话带着愤愤不平的岔气,元小延听在耳中更觉堵心。自己被毒打了一顿,本已浑身难受,还得要听这个狂妄自大口没遮拦说话带刺人品奇差性子恶劣的南风靖训话!
元小延心里憋着一道气。
南风靖还一直说个不停,烦人得很。元小延心里暗暗哼了一声,索性装作听不见,使力地睁开眼睛,环视四周。
看着是一个小房间,不算大,桌椅齐备,干净整齐。
一看就知道是南风靖自个儿的地方,元小延也懒得问是哪里,已是青天白日,看来昨晚自己是被救下了。
但无妄之灾着实是冤,元小延已经没有心情跟南风靖伤风悲秋,他轻力动了动自己的双手双脚,发现还是痛得钻心,索性老老实实地躺着。
“你觉得怎么样?”
南风靖见元小延一直没有说话,反倒关心起他来了,“你身上的伤口不少,有几处是重伤,大夫说痛是难免的,得休养数日。”
元小延看着他,这人说的真是废话,他自己感受不到受伤的轻重吗?正痛着呢。
说废话的南风靖显然没想到自己被默默吐槽,说道:“昨天晚上,可有听到什么线索或者是看到什么人?”
元小延想了想,不知道昨天听到的那个‘地下室’算不算线索,但此刻他口渴得很。
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南大少爷养尊处优云端之上,自己低微平民身份下贱,就算渴死都不能劳烦大少爷,但现实所遭遇的疼痛与口腹的难受让元小延的理智飘零如无,不得不开口,“渴,水。”
果然,南风靖瞪了他一眼。
元小延的肿泡眼瞪不了人,但还是直直回视南风靖那凶巴巴的眼神。
管你哪家府上的大爷,现在他命就一条,拿去也不值几个钱,但今个儿他元小延要是让了,怎么对得起受过的伤,挨过的打?
谁还没个骨气了?
他姓元的就有!
最后,南风靖唤了一名小厮进来。
胜利!
元小延心里得意,看着南风靖双手抱胸杠得老直的腰身,元小延觉得喝进肚子里的水都格外香甜。
喝完水,元小延的喉咙舒服了,也不好再端架子了,直接说道:“地下室,绑我的…那个人,说把我送到他...府上的地下室去。”
南风靖眉间轻拱,“地下室?府上的地下室?你确定没有听错?”
元小延点头。
南风靖的指尖轻轻磕了磕桌面,脸容呈微沉思状,少顷后道,“除了地下室,还有没有听到别的?”
元小延抿了抿唇,“老掌柜,与他们,是一伙的。”
南风靖看了元小延一眼,“我知道,荣珍铺子今日并没有开店,至于你那个老掌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逃出城外了,我会继续派人追查的,这段时间你就先在这里养伤,外头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千万不要乱跑,更不要离开我的府邸,有什么事,你就喊大吉。”
元小延又点头,大吉。
不知道有没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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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府养伤的这段日子是很舒坦的,原来大吉就是大吉,南风靖的小厮,就是喂他水的那位小兄弟。
但元小延本就不是什么少爷出身,区区市井小百姓,始终不敢心安理得地使唤别人家的仆从,所以等到他的伤势有所好转,能下床以后,就事事亲力亲为,熬药换纱布,能自己动手的绝不喊人,于是大吉帮他做的事,就是端三餐饭菜。
然后两个人一起吃饭。
大吉是个好人,非常乐意照顾他,但大吉服侍的人可不只他一个,还有院里的其他人,可元小延来这地养伤,房间都不曾踏出过一步,自始至终就见过大吉一个人。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有心无力,伤未好,元小延实在不敢乱蹦跶。
但这独自养伤的日子,一点都不无聊,因为大吉,嘴有一点点碎,人也有一点点八卦。
“小延,少爷带回来的人里头,就数你最正常。”这天大吉边吃饭,边吐槽。
元小延啃着一口馒头,听着他的碎碎念。
“那个周念笙公子,真是个不知好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