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白兰快步走进乾清宫皇帝的寝殿床头,低着头眼珠四处转动了下,见没人,迅速走到了皇帝床榻边,把床边昨天白兰前些天送来的已经有些枯萎的花拿了下来放在地上搁着,白兰趁着把花放地上蹲下身的机会,从怀里掏出信,迅速伸手往暗金色的枕头底下塞了进去,然后十分娴熟地抱着一旁的百合放到了原来放花的位置。出去的时候,白兰低着头弓着腰紧紧地抱着那盆有点枯萎的花,心跳十分快,耳旁全是自己的心跳声,生怕自己手抖一个紧张把花盆摔了,到时候可讨不得什么好。
尚衣局处正忙,宫人都在忙着熏衣蒸衣,好等会儿在各宫娘娘晨起前送回去,尚衣局内这个时段虽忙,却倒也因为习惯,也还算井井有条。绿玉在一旁监督着一旁宫女们的动作,同时指挥着她们把各宫娘娘的衣服分类好,“这个是皇贵妃宫里的,仔细着点,皇贵妃素来喜爱荼蘼花香,注意多熏一熏。”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皇帝就要下朝了,每次午休后皇帝都会换一身衣裳,宫女阿香素来负责熏皇帝衣物,就剩下这件皇帝午后换的了。
绿玉看向阿香,手握了一握,又伸展开来。绿玉在思索着她这么做的风险。虽然尚衣局人多手杂,但是可以直接触碰到皇帝衣物的也就这么几个人。绿玉推测到时候一旦发现信件,多半他们这些人都会被找去问话。至于这问话会不会动用一些手段,绿玉就不得而知了。
她是害怕的。但是想到梅玙的身份是个更大的炸弹,她也顾不得了,相比于梅玙被*控或者是被发现是假太监后处死,被叫去问话甚至是受点刑的这种风险,实在是太低了。绿玉向来就懂得权衡。
绿玉叫住了阿香,“阿香,皇上下个月重阳登高时用的吉服你找出来了没有,衣服繁琐复杂,可得早点找出来,该修补的修补,改打理的打理。”
阿香一愣,随后瞪大了眼睛,“对不起姑姑,我忘了!我这就去拿!”
绿玉眼看着阿香就要扭头走,连忙拉住人,“你这手头上的衣服皇上午后可要穿呢,都当差这么久了怎么还如此冒失。”
阿香看了眼手上抱着的一摞衣服,有些为难,“可是姑姑,重阳节时皇上穿的吉服去年重阳过后就塞到库房去了,隔了一年也不好找,估计要找上好一会儿呢。”
“那我来熏吧,皇上的衣服交给其他人熏我也不放心,你快去找吉服吧。”绿玉伸手接过阿香手上的衣服,让阿香快点去库房。
“多谢姑姑。”阿香行了个礼,随后往库房一路小跑了过去。
绿玉看着手上的金色华服,带着龙涎香找了个角落,开始熏衣。熏衣自然是要打开衣物里层,绿玉借助皇帝衣物宽大可以遮住她的优势,打开里层,同时冷静地从怀中掏出了那封写满朝鲜谚文的信,塞到了里层可以放置东西的衣袋里,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熏衣。
卯时过后,皇帝下了朝,直奔乾清宫处理政事,绿玉也在这之前把皇帝一天要穿着的服饰都送了过去。离开乾清宫的时候,绿玉只默默祈祷这信件最好是被皇帝亲自发现。
午时过后,乾清宫总管太监赵鞍挥了挥手,一众拿着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的宫女太监低着头轻手轻脚地跟着赵公公进了寝殿,赵公公停了下来,身后的宫女太监们也十分整齐划一地停在了一旁,赵鞍走到床前掀开了帘子,“皇上,午时已过,该起来了。”
赵鞍见皇帝睁开了眼,像往常一般伸手去扶皇帝起身。
“今日午睡总觉这枕头睡得不大舒服,等会儿去换了。”李璟起身下床,在赵鞍为他穿鞋的时候皱着眉头说道。
赵鞍听了,手上动作不便,回答道:“是,恰好苏州织造进贡了一个由暖玉和云锦做的枕头,正好顶用。”
“嗯。”李璟穿好鞋,站了起来,端着水盆的两个太监先后上前,让李璟洗手洁面,两个太监退下后,一个宫女低着头端着薄荷水上前给李璟漱口。洗漱过后便是更衣,赵鞍也转身去给李璟亲自收拾床铺。
李璟身边围着两个宫女,宫女后面跟着拿着李璟即将穿着的衣物。因是中秋已过,已经算是深秋了,赵鞍特意吩咐多拿了一件中衣过来,防止李璟着凉。一个宫女负责给李璟穿衣,一个宫女给李璟戴上翼善冠。可就在李璟穿最后一句盘领窄袖袍的时候,总觉胸口出布料不太对劲,似是有纸张的触感,而在宫女束紧腰带后,李璟心下确定,同时眼神如掠影一般快速扫了一眼前来侍奉他午起的宫女太监们。
侍奉的宫女太监忍不住地把头低得更低了。
而李璟身后的赵鞍,在整理床铺后拿起枕头的那一刻,看到了掉出来的信件。赵鞍先是弯着腰微微偏头看了眼背对着他的李璟,转回头来思衬着李璟是不会把信件不放在书房而是藏在这种地方的,而且就算藏了,估计也会在他主动整理床铺的时候多少提醒他。随后赵鞍若无其事地把信件塞到了袖口中,拿走了枕头并让一个小太监拿着。
冠服皆备,李璟让这些太监宫女先下去,“都下去吧。”
“是。”宫女太监们面对着李璟,行礼,缓缓后退,出了乾清宫。
见人都出去了,这个时候乾清宫寝殿就主仆二人,赵鞍从袖口掏出了信,低着头,双手呈上,“皇上,这是奴才从您枕头底下发现的。”
李璟刚想让赵鞍也先下去,倒是没有料到赵鞍会掏出一封信来。李璟拿过信来,看了眼这封没有信封包裹,只是简单折起来的纸张,以及边缘显露出来的外族字体,眉头皱了起来,正想先吩咐赵鞍下去,转念一想,开口道:“去把鸿胪寺卿叫到乾清宫书房来。”
赵鞍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鸿胪寺隶属于礼部,主掌外宾、朝会仪节之事,为九寺之一,主管民族事务与外事接待活动及凶丧之仪的机关,政令仰承尚书省礼部。按梅玙的理解,就相当于是古代的外交部。鸿胪寺卿王道中,字致甫,有个戏称,被同僚称作黄斋居士,因他家中有个书库叫黄斋,他素好收集各国不同文字的各类书籍于其中,且时常待在黄斋,废寝忘食。
此时的李璟已经坐在了乾清宫书房,一边翻看着早朝后看剩下的折子。
鸿胪寺卿被赵鞍领到书房门口,赵鞍走入书房,“皇上,王大人到了。”
李璟看着折子,也没有抬头,“让他进来吧。”
“微臣王道中,参见皇上。”
李璟放下手边的奏折,同时将那张被不知道是谁藏在他枕头下的纸和被人藏在他衣服里的信放在了一摞奏折上面,“平身吧,朕召你是想让你看看这两封朝鲜谚文写的信是什么内容。”
“臣领旨。”王道中上前,两只手拿起了李璟要他翻译的两封信。
李璟倒是把之前看着的奏折又拿了起来,“一旁有笔墨,你写下来就是。”
“臣遵旨。”
可是就在王道中把两封信放在一旁展开准备翻译,仅仅是扫了一眼,眼睛陡然瞪大,眉头紧皱,同时下意识把笔扔了,伸手拿起那张写满了朝鲜谚文的信,两只手拿着纸凑到面前仔细地看。
李璟听见笔被扔到地上的动静,忍不住眉头一皱,抬头便是看见王道中那张有了些许皱纹的眉眼紧皱着,神情凝重。“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妥?”
王道中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退后几步,跪下,“臣失态了,请皇上恕罪,这信事关江山社稷,微臣会在一盏茶内写好译文呈给皇上。”
此时赵鞍带着一个小太监进来,收拾了下被王道中扔到地上的毛笔,换了一支新的,随后退了出去。
一炷香后,王道中放下了笔,笔搁甚至发出了一声脆响,而他眉头都快要皱成倒八字了,呼吸深重,私有怒意。
“皇上,您请看。”王道中把翻译好的内容呈上去后,退下一旁等候。
李璟倒是不慌不忙地放下奏折,随后拿起翻译好的信件看了起来。
大约是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王道中以为皇帝会发怒,或者至少是拍桌子之类的。
现下整个书房安静地可怕。倒是王道中低着头,听见了李璟有节奏地在一下有一下地敲着桌子,王道中不知道李璟现在在想些什么,自己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额头开始冒出些许细密的汗。
恰巧此时书房内的西洋挂钟响了起来,突兀得很,响亮浑厚的声音仿佛一记重锤,让王道中忍不住地抖了一下。
“你先下去吧。”李璟突然说道。
王道中倒是松了口气,“微臣告退。”
“还有,今日若有人问起……”
“微臣便说是皇上召臣商讨重阳纳贡事宜。”
待王道中离开,李璟坐在他的龙椅上,垂眼看着桌面上的信件和其上写着的阴险计谋,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此时赵鞍也进了书房,像往常一样端着一壶李璟素来喜欢的碧螺春。
李璟喝了一口,随后视线望向窗外,透过小小的窗口看着殿外那成对圈禁着的鹦鹉。
“吩咐下去,今晚金贵嫔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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