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秦时尹凌晨时分趁苏澜熟睡,离开他的别墅,开车回家,隔夜的酒精灼烧着他的胃,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泛着白,皱起了英气的眉。
苏澜最近越来越过分了,连着几夜在家宴请宾客,指名道姓不让自己离开。秦氏的势力在政界有限,想要往上爬只能依赖上位者,而苏澜的父亲是多数党的领袖,连带着他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也当上了议员。秦时尹在初见时就看出苏澜对自己暧昧的心思,却不推辞,假意哄着他,一味放纵他展露好意,口头上不拒绝,暗地里倒是借苏澜的势办成了不少事。
但是近来苏澜不再满意两人若即若离的情趣,他在昨晚众目睽睽下扑倒秦时尹,意图献吻,周围的宾客向来知道苏家小公子娇气任性,纷纷调侃,围在一起看戏,大家好像都忘了大名鼎鼎的秦总是有家室的。秦时尹拒绝了对方,苏澜当即拉下脸。
秦时尹为了哄好他,答应苏澜抱着他睡了一晚,自己却一直睁着眼,目光晦涩不明。
他想到结婚前,自己的妻子也是一个优秀的政客,本来强强联手的计划现在却泡了汤。
如果越郁没有失忆,那么自己就不会在这里跟别人虚与委蛇。
越郁用完早餐后就回了房间,锁上了卧室的门。
他打开电脑看了一会儿自己投资的项目,不多,但收益良好,虽说之前的恩人为自己创造了从未想过的优渥条件,但过去的经历告诉越郁,世事易变,未雨绸缪在什么情况下都适宜。
仆人在外面敲起了门,有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传进来:“夫人,先生回来了,他好像有点不舒服,但是不肯吃早餐,直接进了书房……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知道又在哪儿瞎混回来。
越郁心里冷笑着,嘴上却温柔地应着,进了厨房。
同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澜澜,不是我不愿意陪你,是公司临时有急事,我实在脱不开身。”
越郁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葱花鸡蛋面站在书房门前,面无表情地听着里面的人打电话。
秦时尹完全不知道外面有人,他一回家就接到了苏澜的连环轰炸,正一门心思地哄着电话那边歇斯底里的小祖宗。
“我刚刚一直在开车,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下次有时间一定陪你……”
断断续续地说了好一会儿,越郁一直站在门外,白皙的手被碗烫出了红印,但他就像没有感觉一样。从走廊打扫卫生经过的女仆是新来的,她看到夫人像跟木头一样钉在原地,心里很好奇,但不敢上去询问主人家的事。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秦时尹沉默了好久,才不在意地回道:“我当然最在意的人是你,你难道不知道我娶的是个花瓶吗?”
越郁在外面听到这里,感觉自己也没待下去的必要了。他的面上始终没什么波澜,跟没事人一样转过头,招来刚刚探头探脑的女仆。
“等下把这碗面端进去吧,还有这瓶胃药,别说我来过。”
女仆有点不解:“可是夫人您站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进去呢……”
越郁淡淡一笑:“没必要,反正没人在乎。”
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秦家别墅面积很大,俨然一个庄园模样,佣人虽多,但都礼仪完备,一个个都是察言观色的人精,口头上不说些什么,心里却都明白秦家人的脾性。
夫人看着温柔贤惠,外界风评甚好,大家都夸赞他对自家先生的一片真心。他结婚前是富有才华的政坛新星,结婚后更是牺牲自己的事业,洗手作羹汤,无条件支持丈夫的事业。
平日里相处,他的举动就连挑剔的秦时尹都挑不出毛病,
但只有近距离接触主人生活的几个仆人才会隐隐感觉,夫人实在是个多面体,外人不知道他结婚后失忆过,家里人却看得再清楚不过,越郁失忆后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这倒情有可原,但这几年他们越发摸不透夫人的想法,谁都不知道,那双看上去薄情的凤眼中闪烁的是否是薄情的光。
但是秦时尹知道。
秦时尹知道自己的妻子深爱着自己,这份让人无可指摘的爱,让只看重利益的商人都忍不住动容。
越郁在意外失忆后仿佛失去了独立的脊梁,他完完全全成为温室里豢养的花,对自己更是温柔小意,明明有佣人,还是事无巨细地照顾着自己。若不是见过他叱咤政坛的模样,秦时尹甚至都要怀疑像越郁这样骄傲的人是在小心翼翼地讨好自己。
因为有越郁在,秦时尹在外应酬时经常会想家,他不去多想这是为什么,只有在欢爱后看到越郁薄薄的眼皮泛着微红,含情地望过来时,冷硬的心才会柔软下来。
对自己的妻子更好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越郁脸色苍白地从主卧的大床上爬起,看了看身边熟睡的秦时尹,悄悄挪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冷着脸,在浴室里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身上的吻痕和咬痕,搓得玉一般的身体都泛了红。
秦时尹今晚就是一条发疯的狗,一看到自己在主卧,就强硬地进入自己的身体,不停地在身上留印子,不知道他在外面受了什么气,只能回家找自己发泄。
原来出轨的男人都有劣根性,说什么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越郁倒觉得,自己的丈夫是不愿意磋磨娇养的小情人,对着用利益捆绑的婚姻对象泄欲,显然更好下手。
反正自己也不会反抗。
越郁想到情事结束后,秦时尹背对着他,在窗前抽烟时的日常寒暄。
“你今天去哪儿了,我一天都没看到你。”
越郁身体发软,疲倦地不想多说:“今天在外面,有事。”
对方沉吟片刻,像是没话找话说似的回道:“晚上还是回来早些,结了婚就别出去玩太久。”
一阵古怪的荒诞感弥漫上越郁的心头,秦时尹竟然有脸说这话。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转过去的同时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骂道。
双标狗。
每当这个时候,越郁就会想到安排了这一切的灰色灵魂。
突兀地来,潇洒地走,恶意与善意的结合体,不择手段达成目的,却没有抹杀自己,给自己一条生路的恩人。
越郁不能怪别人,他只能怪自己用尽身体皮肉和温柔假意,都没能留住丈夫的心。
所幸,他自己也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