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照京最近出了两件津津乐道的事。
一是皇后向圣上请旨,将蓝大将军的遗孤,京中有名的病秧子指给了昭乐公主。
二是二十几岁都未嫁的昭乐公主原来是男儿身,改封昭乐王,搬进了新王府。
公主变王爷,驸马变王妃,顷刻成为了照京百姓茶余饭后最爱谈的八卦。
“据说昭乐王做了二十几年女人,早就养成了女儿家的习惯,出门必打扮的花枝招展,浑身擦满胭脂水粉,你们说,那得是什么样儿?男不男,女不女的!”
“将军府那个小公子又病弱,从来没在人前露过脸,听说风一吹就要倒咧!”
“这两个人到了床上,也不知道是谁压谁……”
有人促狭一笑:“我赌是蓝公子压昭乐王,昭乐王跟女人似的,肯定是下面那个!”
“可那蓝公子不是个病秧子吗?怕是褪下衣服都要人帮忙,如何能让昭乐王满意?”
说起桃色话题,大伙都猥琐起来。
一颗花生米穿过帷幕,打破桌子上的酒壶,瞬间溅了那几个谈的起劲的人一身酒水。
“谁?”
“谁干的!”
几人气急败坏地四处巡梭,提起衣衫匆匆离开。
帷幕后,一名青衣少年收起指间剩余的花生米,轻笑一声:“看他们还敢不敢嘴碎!”
旁边的黑衣侍卫怀中抱剑,赞同地点点头。
蓝映有些无奈:“风珩,别闹了。”
“公子放心,我逗他们玩呢。”风珩心里有数,只是给这几个敢编排他们公子和王爷的人一个小教训。
蓝映淡然一笑:“随他们去吧。”
流言蜚语是止不完的。
他偏头看向右侧的黑衣侍卫:“云复,东西买齐了?”
云复掏出清单仔细比对,点头道:“都买好了,过几天东西就会送到府上。”
熙国婚俗,新娘出嫁需准备嫁妆,越是丰厚的人家,嫁妆越多。
此前谁都没想过蓝映还有嫁人的一天,所以将军府什么嫁妆都没准备。
今日出来置办嫁妆,金银玉器订了一堆,都是现成的货。还好蓝映不是女子,不需要打珠翠首饰,不然肯定来不及了。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蓝映侧头看向窗外。
明亮的日光透过纱窗落在他的脸上,落下一片剪影,清俊如玉的五官像是被人精雕细琢出来般,透着画一样的美好。
他顺手将斗笠带上,四面垂下的白纱遮住他的面容,只余一个清隽的背影,走在街上,任谁都猜不到他就是蓝家那个病秧子。
事实上,“病秧子”也确实是蓝大将军为了保护他做的伪装。”
在他六岁那年,原身落水病死,蓝映无故穿越,成为一个六岁稚童。蓝大将军带他去灵檀寺祈福,拜访青英大师。
大师为他算了一卦,蓝大将军听闻结果,面色复杂,回去后就以蓝映落水留下病根为由,将他养在将军府,不让他出去,连进宫挑选伴读一事,都给推了。
直到两年后蓝大将军战死,蓝映独自前往灵檀寺,才从青英大师口中得知那天的卜算结果:
天生凤命。
这句话背后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可蓝映是蓝大将军死去的妻子留下的唯一孩子,蓝大将军如何肯让他进宫犯险?
所以他把蓝映养在府里,宁愿让他当一个外人眼中的“病秧子”。
得知蓝大将军良苦用心,蓝映在京中越发沉寂,几乎成为了上流圈里的透明人,就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
再后来,燕北边境战事爆发,朝中良将凋零,蓝映庶兄蓝衡自请前往燕北,蓝映那时九岁,想和兄长一起前往,却被蓝衡拦下。
十六岁的少年坐在马背上,俊美的容颜逆着光,只听见他疏离淡漠的语气:
“我蓝家再如何没落,我蓝衡再怎么没用,也不会让九岁幼弟上战场。”
蓝映想追,终究没能追上那单枪匹马一路疾驰的少年。
宣华二十四年,蓝映十二岁,蓝衡终于平定燕北,官至大将军,封武平侯,班师回朝。
蓝家的声名续上,一时风光无两。
可蓝映知道,蓝衡在燕北苦战,冻坏了身子,每逢夜里疼痛难忍,他想尽办法为蓝衡舒缓痛苦,却只是杯水车薪。
宣华二十六年的春天,将军府梨花盛开,蓝衡将蓝映招至近前,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细细打量他,突然道:
“吾弟初长成,风华冠绝当世,如玉人耳。”
蓝映被他夸的脸颊微红:“兄长……”
“如果不是我和父亲要你装病在家,明珠蒙尘,照京世家公子,都比不上你。”蓝衡叹道,“你可怨?”
哪个少年人甘心如女子被养在深闺,不能出去见识一番?
“兄长,我不介意的。”蓝映摇头。
蓝衡微微一笑。
他唇色苍白,在春日梨花下的一笑却如春水。战场与朝堂上那个清冷孤高的少年将军,此刻就像寻常人家的温暖兄长一样。
然而就在那年冬日,蓝蘅旧疾复发,宫中御医流水一样进出,却还是没能救回他。
蓝映披麻戴孝,跪在灵堂,跟他一起守灵的庶母徐氏已经哭昏过去,让人扶回房间。
根据蓝家家规,蓝映应当扶棺出城,将蓝衡葬在故乡彤原。
因为“病秧子”的称号,徐氏没有让他走路,把他塞在马车里,自己扶着儿子的棺柩走了几十里。
出城后蓝映强烈要求,徐氏才让他一起扶棺送葬。
抵达彤原那晚,徐氏幽幽道:“我这辈子的盼头,就是衡儿能平安无事地长大。他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蓝映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却见月光如水,徐氏面色惨白,嘴角流下一线触目惊心的红色。
这个一直恪守执礼,重视尊卑,总是跟他保持距离的女人突然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柔软的指头抚摸他的头发,闭上眼,秀眉紧蹙,落下一滴清泪,“映儿,从今以后,将军府就剩你一个人了,姨娘把账本都放在陈管事那里,他是大夫人带来的,老实本分。原谅姨娘,不能替将军和夫人看着你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徐氏声音渐弱,蓝映慌忙去叫大夫,却还是只能目睹徐氏断了呼吸。
这个女人循规蹈矩一辈子,唯一一次出格和私心,就是服毒自尽。
蓝映抱着徐氏冰冷的尸体,也把她葬在了彤原。
回到将军府,本就清冷的将军府越发孤寂,不少老人留在彤原为蓝家守灵,蓝映身边只余从小伴他长大的云复,以及伺候他的侍童风珩。
夜来孤冷,风雨拍窗,蓝映从六岁落水的梦中急促惊醒,突然发现蓝家其实已经不剩一人,只余他这个异世孤魂。
他独自奔出将军府,骑马飞驰一夜,在天亮时抵达灵檀寺。
天光熹微,青英大师对着蓝映一拜,似乎早料到他会来。
蓝映微微一笑:“大师,你能参透天命玄机,可知我本不是蓝家人?”
青英大师双手合十,低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为何这么说?”
蓝映眯起眼睛:“蓝家幺子早在六岁那年去世,我不过是一缕异世孤魂,无意穿越,鸠占鹊巢。”
“施主,穿越也是一种天命。蓝家幺子生来缺魂少魄,六岁逢此大劫,是你补全了他的魂魄,续上了他的命弦。”
青英大师慈眉善目,一双眼睛包容万象,“你身上流着蓝家的血,自然是蓝家的人。蓝家三代皆战死沙场,唯有你跳出命格,涅槃重生,乃天生凤命,以后必定福泽绵长,恩泽后世。”
蓝映听的发笑,“我生来无母,幼年丧父,少年丧兄,如今十五载,蓝家三代,余我一人。何来福泽绵长?”
“施主,一将功成万骨枯,蓝家世代为将,杀孽积重,命数早夭。若非祖上亦有开疆镇国的福德,蓝家血脉早已断绝,如何留得施主延续氏族?”
蓝映沉默,扯了扯嘴角,却不知该说什么。
青英大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他,“这是蓝大将军和蓝小将军留下的,若你今日不来,我本也要去将军府一趟,把它给你。送完信,我就该离开灵檀寺,云游四方了。”
蓝映一愣,没想到父兄还给他留了信,连忙拆开,却见薄纸上只有廖廖几句话:
吾儿亲启:
汝想必已知为父令汝装病的缘由。待汝看到这封信,为父已逝,此后是出世成就一番事业,还是守在府中做闲散人士,皆随汝意。
落笔蓝焦二字。
除此之外,还有一行不同的字迹写在下面——
唯愿吾弟平安顺遂,福寿安康。
蓝映的眼泪沾湿信纸。
他告别青英大师,回到将军府,一改沉寂,变的温润向阳起来。
没人制约他,他脑海里那些现代美食和技艺,都能随心所欲地尝试。风珩与云复对他忠心耿耿,唯命是从,三人除了把将军府原来的家底留住,还新开了许多商铺,设立了云来商号,日进斗金,低调无比。
就如青英大师所说,蓝映身体里流着蓝家的血,只要他不死,蓝家就不会绝后。
等他适年,就娶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抚育儿女,为蓝家延续香火。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宣华三十年,蓝映刚好成年,一桩圣旨就迎面砸了下来,把他许给昭乐王做王妃。
听闻这个消息,将军府顿时一片哀嚎哭泣。
熙国虽开放,但还没有开放到男人也能嫁给男人的地步。皇上此举,更是绝了蓝家的后。
陈管事拿上绳子,就要去吊死在宫门口:“圣上开恩呐!”
蓝映赶紧命人拦下他,多加安抚。
圣旨都下了,万一再让别人看见他们寻死觅活的样子,去宣华帝那里做文章,又是一番麻烦。
风珩不平道:“蓝家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圣上怎能如此折辱公子?”
云复点头,深以为然。
风珩又道:“要不然咱隐姓埋名逃吧?据说昭乐王不阴不阳,性子乖戾,府中丫鬟侍卫多遭他毒手,公子这一去,不平白受罪吗!”
云复闻言,转身便要收拾东西。
蓝映沉着冷静:“慌什么,难道昭乐王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抗旨便要杀头,就算他逃了,蓝家几代忠名也毁在他身上了,蓝映如何忍心。
“事到如今,只能嫁过去了。”蓝映淡淡道,“到了王府,再想办法离开,这样,也不算违抗旨意。”
风珩与云复对视一眼,拱手称是。
就这样,将军府开始筹办起婚事。
昭乐王府按照迎娶王妃的礼节送来了聘礼,黄金白银,绫罗绸缎,一桩桩,一件件,从昭乐王府大摇大摆敲锣打鼓地送到将军府,堆满了蓝映住的院子。
看上去,昭乐王府似乎很重视这场婚礼,让外头那些存心看笑话的人惊了下巴。
酒楼包间。
两个卸下朝服的官员喝的烂醉,倏忽谈起此事,叹道:“圣上此举,怕是寒了蓝家的心。”
另外一人眯着醉眼,嗤笑一声:“蓝家就剩一个病弱的蓝映,如被拔了尖牙的猛虎,寒了蓝家的心又怎样?”
“只是可惜,那小公子怕是要成为昭乐王的剑下亡魂。”
“呵呵……圣上巴不得昭乐王一气之下杀了蓝公子,既除了蓝家人,又能定昭乐王一个目无法纪,残杀功臣之后的罪名……”
不管外面的人如何评说,蓝映和昭乐王的婚礼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送礼的王府管事刚回去,就被一名身穿深蓝华服的俊俏少年拦住,饶有兴致地问:“你去将军府,见到那个蓝小公子没?”
李管事俯身行礼:“回禀寻王殿下,并无。”
“切,这么神秘!”叶凌安喃喃自语,摇着把扇子踏进房间。
屋内光线低迷,正中的紫檀木塌上坐着位身披紫衣的青年,墨色长发如水披散一身,宛如夜晚时分,浓雾里勾魂摄魄的艳鬼。
李洪把事情汇报完,那紫衣青年才缓缓抬起头,勾起殷红的唇角:“他不肯见你?”
声音也是缱绻华丽,优雅轻慢。
李洪摇头:“据说是受不得风,只能待在屋里。奴才本想进去看看蓝公子的情况,但被侍卫拦在了屋外。”
“哦——”叶问岐拉长声音,意味深长,“看来本王未来的王妃,不肯给本王面子——”
“王爷!”
李管事猛地跪下去,颤抖地伏在地面。
“你怕什么?”叶问岐垂下浓密纤长的眼睫,笑如春花,“我又没怪你。”
李洪不住磕头:“蓝公子毕竟是陛下亲自指给您的王妃,求王爷三思啊!”
上一个不肯给昭乐王面子的人,皮已经风干了。
要是昭乐王对蓝公子下手……
李洪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多想,额头抵住冰凉的地面,瞳孔中满是恐惧。
叶问岐漫不经心地起身,高大修长的身影宛如盛开到极致的紫牡丹,却丝毫不会给人柔弱的印象,反而压迫的人呼吸都要停滞。
“你抖什么?”
“王、王爷……”
“本王安排你来为本王操办婚事,结果连蓝映的面都没见着,如果不是蓝映对本王不满,难道,是你怠慢了他?”叶问岐俯下身,勾人的凤眼里杀伐冷冽,如蓄势待发的毒蛇。
要是蓝映在这里,听到叶问岐这句话,多少要叹一句逻辑鬼才。
但李洪肯定是不敢对昭乐王的话有微词,一个劲地磕着头:“王爷恕罪!”
叶凌安戏看够了,一合折扇,懒洋洋地开口:“九哥,我看李管事也不是故意的,王府人手不够,还要他操办婚事呢!”
李洪没想到叶凌安居然会为他求情,投去感激的目光。
叶凌安展开折扇,轻佻的桃花眼里似笑非笑。
“滚。”叶问岐漫不经心地开口,李管事立刻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
叶凌安看的啧啧出奇:“这毕竟是父皇派给你的人,怎么这般没骨气!”
叶问岐不语,眼中暴戾稍褪。
李洪只不过是宣华帝派来监督他完成大婚的人,杀与不杀,都没意义。
因为叶问岐本就不打算拒绝这桩婚事。
他转身换了一套衣服,戴上面具。
叶凌安见他这模样,惊讶道:“九哥,你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去看看本王未来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叶问岐一闪身便消失在殿内,徒留叶凌安呆在原地。
叶凌安:“……啊?”
夜幕降临,将军府灯火渐熄。
唯有蓝映所居住的院子,还点着烛光,照的整个屋子明亮寂静。
突然,他像感觉到什么,从案桌上抬起头,却见窗外有阴影投下,一只苍白骨感的手,抬起了他的下颌。
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黑衣男子,脸上带着黄金面具,看不清脸,只是这鬼魅的身手,令蓝映身后起了一层薄汗。
竟然人到近前,他才察觉。
“阁下是……”蓝映话未问完,抬起他下颌那个人便轻轻笑了,经过伪装的声音听不出男女,幽幽好似飘进来一样,
“原来蓝家的‘病秧子’,长的如此清丽绝世。”
蓝映猝不及防被他调戏,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转头便要挣脱开对方的手:“你不怕我叫人吗?”
叶问岐强硬地扳过他的脸,吹了口气:“你叫啊。”
蓝映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非礼,但他看出对方没有什么恶意,蹙了蹙眉,便维持着这个姿势,问道:“你想要什么?”
叶问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发现蓝映一点也不慌张,反而跟他提条件,不由勾起面具后的唇角:“如果我说,我想要你呢。”
他俯身在蓝映耳边,像情人那样窃窃私语。
呼出的热气染红少年白皙的耳朵尖,令蓝映情不自禁想离他远点。
“我可是未来的昭乐王妃,你打我的主意,不怕昭乐王追杀你吗?”蓝映有心想试探他身份,故意问道。
叶问岐笑的更肆意:“昭乐王有什么好,不如让我好好疼爱你。”
他大概是史上第一个自己挖自己墙角的王爷,所以蓝映一时也没将他往昭乐王那层身份上想,只当他是个身手神秘的登徒子。
“好啊。”蓝映突然应道。
叶问岐面具后的眼睛寒芒一闪,口中的语气却越发甜腻:“嗯?当真?”
蓝映温柔浅笑,如梨花初雪:“你不信?”
他把双手放在自己衣领上,一副要献身的样子,看的叶问岐目光越来越冷,只觉得蓝映空长了张好脸,个性却风流浪荡,人尽可夫。
明明即将嫁给他,却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刺客献身。
仿佛碰到什么脏东西般,叶问岐收回手,刚要讽刺两句,背后蓦地有寒光一闪,剑风裹挟着杀意而来——
“何人敢擅闯将军府!”
叶问岐回身抬手一掌,内力与刀剑相撞,竟然有金戈铁鸣之声!
蓝映趁此机会脱身,拔出墙上悬挂的长剑,与赶来的云复一起联手对敌。
叶问岐以一敌二,被逼出窗外,让蓝映一剑挑下面具!
叶问岐心下暗惊,抬手挡住容颜,只露出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眸,风情万种。
蓝映望见他的眼睛,愣了一瞬,很快又回过神:“你到底是谁?”
这样一双眼睛,好像有莫名的吸引力一样,难以相信出自一个刺客身上。
叶问岐看了一眼四周,将军府里的侍卫被他们惊动,已经朝这里包围过来。
他是来见蓝映的,可没想大闹将军府,得赶在包围前离开。
“你很快就知道了。”叶问岐没再伪装声音,流露出迷人的声线,像月色中的妖魅,蛊惑人心。
他闪身消失,云复想追,被蓝映拦下:“不用追了。”
已经追不上了。
云复收剑单膝下跪:“属下失职!”
他是蓝映的贴身侍卫,负责保护蓝映的安全,可居然有刺客夜闯将军府,差点伤了他们小公子!
受到惊动的侍卫和风珩匆匆赶来,看见蓝映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公子,发生什么了?有刺客闯入将军府?”风珩见蓝映手中提着剑,心中一跳。
“嗯,看来最近我和昭乐王的婚事引起注意,招来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蓝映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脑海里叶问岐的眼睛挥之不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若有所思,“对了,风珩,去查一下,看看今晚夜闯将军府的是谁。”
不管是谁,能这样在将军府来去自如,都有可能成为大患。
蓝映眼底冷意一闪,握住剑的手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