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寝殿死一般寂静,焦烊勾着头轻微发抖,对刚才发生的事心有余悸。
玄熠性情大有所变,正是帝王该有的模样。就算当初自己没死,又真的敢保证五阿哥隆亲王会一直对焦公公初心不改吗?
这是古代啊,纵使玄熠并不顽固甚至超前,但君君臣臣是这个时代的规则啊。
从前皇子王爷尚好,如今贵为天子,是不是始终都得留有一线分寸?
可焦烊不想他的玄熠做那孤家寡人,若真如此,还不如不当皇帝……
这头圣上亦躺在龙榻上辗转难眠, 一柱香后,他隔着床幔隐约望见角落里蜷着一团模糊的人影。
皇帝愈加烦躁,突然翻身坐起,静默几息后掀了床幔下榻,朝焦烊一步步缓慢走近。
焦烊脸埋进膝间,思绪正乱。高大的身影没什么脚步声,只映下一片阴影笼罩,焦烊一个哆嗦,敏锐地抬起头,觉察到危险。
身前的天子一脸阴沉,眸光幽暗,透着些不同寻常。
焦烊眼睛瞪的又圆又大,惊得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沿路撞歪了屏风,又撞落架子上的典籍,噼里啪啦一地,“……奴才恐、伺候不好圣上,先退下了……”
圣上见状怒不可遏。
焦烊不敢回头看他,嘴里喊道:“廖成林!”救命!
殿内动静快要翻天,外面廊下不经事的小太监已经吓得跪成一片,廖成林早惊醒了,大半夜吵吵囔囔,成何体统,张旺这蠢货值的哪门子夜!
廖成林风风火火冲进门内,瞧见圣上单臂抱起焦烊扛在肩头,提足上台阶,物什似的将人扔进龙榻!
床幔里隐约可见焦烊扑腾的四肢。
“这。。。”廖成林人傻了。
圣上屈膝上榻,转头骂廖成林,“滚出去!”
“……嗻。”廖成林垂着头快速往外退,耳尖通红。
心道这张旺有两把刷子,不可小看。
龙榻前的朱红地毯上孤零零滚落着一只盖帽,焦烊撑起身子,说不怕是假的,这一出是闹什么,还猜不出就是真蠢。
圣上俯身下压,既慢条斯理又急不可耐地扒他的衣袍,焦烊伸胳膊去挡,“别……圣圣圣、圣上……不行的。”
圣上眼神冷冽,停住手,沉声道:“你可知,你方才的行为已经够死千次万次了。”
闻言,焦烊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支支吾吾解释:“圣上饶命……奴、奴才是,是因为……奴才没去内廷监……太监不比女子……”
圣上看了眼床幔外的黄光。
焦烊脸一皱,吓个半死,一看行不通,又扯别的慌:“奴才也,没洗身!”
好一个欺君罔上,焦烊大概没想到,夏起办完差回来什么都交代过了,准他回去洗身也是圣上的意思。
圣上已然不耐烦了,“事不过三,今夜你要命不要?”
焦烊眉头蹙着,他怕的很,跪了一天的身体又累又饿又痛,哪儿经得起什么折腾,明儿一早,还得顶着流言四起,“非得现下不可吗……能不能等……”
“来人!”皇帝直起身下榻,高声喊道:“廖成林!滚进来!”
焦烊面色一白,慌乱抓住皇帝的手臂,“圣上不要,奴才知错了……”
圣上并不理他,冷声命令:“把张旺拖下去,杖毙。”
焦烊紧紧抱住圣上的腰,死活不放手,仰脸看着天子:“圣上求您,求您饶了奴才吧……”
廖成林眉毛拧在一块儿,进了殿内还有点懵。
圣上任他抱着,嘴里却没半点松口,“愣着做什么?耳聋了吗?拖下去!”
“圣上息怒!“廖成林示意身后太监拖人。
完蛋了,玩熄火了……
焦烊一把鼻涕一把泪,“圣上!奴才今后再不敢犯错,一定尽心尽力服侍您,求您开恩!”
圣上不为所动。
太监已然逼近,用力掰着焦烊缠住圣上的手臂。
焦烊挣扎着,垂下眼一脸绝望,“奴才以为,奴才能永远陪着您。”
太监拉开焦烊往殿外拖。
“慢着。”皇帝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圣上看向焦烊:“你这话什么意思?”
焦烊道:“奴才永远忠于圣上……方才不该欲擒故纵。”
“既如此,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免了你的死罪。”
廖成林又搞不懂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大起大落死了又活?
焦烊被松开了,嘴里说着谢主隆恩的屁话。
圣上不同于刚刚的盛怒,眼下又十分轻松地往榻上一坐,低声道:“都下去吧。”
这个“下去”自然不包括焦烊。
等人都走了,焦烊才起身朝圣上靠近,动作小心翼翼的,圣上掐住他的腰毫不留情地往榻上摁。
焦烊抓住圣上的手把食指往嘴里塞,圣上顿了一下,将中指也放了进去,夹住舌头亵玩。
真用油灯,除非焦烊不想活了……
额间冒着细密的汗,焦烊紧攥着龙被,尽量压着痛呼,一点一点煎熬着。
红烛昏罗帐。
天子想要做什么,谁也抵抗不了圣谕,就是不知道焦以安是不是那个例外呢?
至少当下的焦烊还够不着本儿,圣上既不爱他也不信他。
圣上握住焦烊的脚踝,身下铺满的深色衣袍比以往更显几分情|趣,圣上兴致不错,是隐隐的征服欲作祟。
区区一奴才还能违逆圣意不成?
焦烊眼角哭红了,模样很有些可怜,“疼……”
圣上从上至下地扫了他一眼,“闭嘴。”
今夜真是……格外紧。
焦烊到底没撑到最后,昏了过去。
事后被抬去内廷监擦了药,第二日才一瘸一拐地摸回住处,心力交瘁地往床上一躺,只想好好将养着。
与他同屋住的太监吴二狗暂时负责他的起居,还算用心,毕竟是万岁爷幸过的,指不定哪日就翻身了。
吴二狗下值回来带了饭食,坐至焦烊榻上,轻轻拍他的背,“张旺。”
焦烊睡得昏沉,被叫醒还有点困惑,轻轻抬头,“怎么?”
吴二狗把饭菜端出来放在一边,“吃点东西。”
“哦。”焦烊趴着身子撑起来,确有点饿了,从盘子里夹了一块鸡肉和着清粥吃。
吴二狗坐着半晌没动,目光在焦烊身上悄悄打量,见他脸蛋生的白净又漂亮,此时趴卧在榻上,腰是腰臀是臀。
难怪能得圣上的青睐,旁人自是动不得了。
吴二狗想着些龌龊的,嘴上也没个把门儿,比宫里的姑姑还要多嘴,“诶,张旺。我可听闻了,昨个儿夜里你触怒龙颜,怎么回儿事?”
焦烊吞咽着饭菜,不想搭理他。
吴二狗又叫了两声,凑到跟前做贼似的,“是不是你跟圣上做那档子事没伺候好?这脖子掐的可真……”
“瞎打听什么?”焦烊瞥了眼门外,蹙眉厉声道:“你不想活别拖累我,什么事儿都敢拿来乱说,也不掂量一下自个儿有几个脑袋够砍。”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晓。”吴二狗被他教训的有点儿下不来台,“还真当起主子训起人来了?”
“我等哪有你小张子有本事,能躺在圣上身下承欢呢!”
“……”焦烊被他这通阴阳怪气激的撂了筷子,“滚!”
一个太监都敢公然妄议,这乾清宫百余人还不知如何编排。
焦烊侧过身躺着,蜷起腿摸着自个儿青紫的膝盖发呆。
寿康宫。
圣上下朝后去给太后请安,跟往常一样闲聊着,“儿子忙于政务,有几日没来看额娘了,额娘近来身体可安好?”
“一切都好,身子常有几位太医照料着。你挂心了。”太后身后站着的太监正给她捏着肩,她抚了抚月色缎绣的袖口,面上微微挂着笑。
圣上抿了口茶,点头道:“那便好。”
“皇后先前也来请了安,陪哀家坐了会儿,话里是念着你的。”太后轻声道:“皇后贤惠,你若得了空也去看看她。”
圣上这月还没踏进过后宫一回,屈指可数的几次侍寝还是抬的张旺,今个儿十五,正好该皇后承幸了。
可万岁爷登基以后少有人能管着他。
“额娘说的是,儿臣知道。”圣上语气不咸不淡。
“宫里的子嗣还是单薄了些,只有三个阿哥,一个公主。若是没有喜爱的嫔妃,哀家再给你看几个新人?”太后斟酌着开口。
“让额娘操心了,儿子登基才满两年,朝廷不稳,难免有些分身乏术。”圣上回绝的干脆,“就不必再往宫里抬新人了。”
太后微一摆手,捏肩的太监停了动作,和屋子里的宫人一齐退了出去。
圣上端起茶盏,用茶盖抚了抚茶沫。
太后拨弄着手里的沉香木佛珠,低道:“皇帝,你要明白,你是天子,乃一国君主。 你起了什么趣,哀家是舍不得苛责你的,但凡是要警醒些。”
皇帝不动神色地皱了下眉头,这才几时,不过是幸了个奴才,消息就走漏到后宫里了。
“儿子做这皇帝,无愧于天下。”圣上沉吟片刻,道:“先是向西平定叛乱,后又收复西域地区,是为开疆拓土,朝中设立官绅一体,充盈国库,军中培养兵力养精蓄锐。”
“儿子无心后宫,致力于朝政。子嗣虽单薄,但由朕亲自教导。”
太后听了似欣慰又有点儿无奈,肯定道:“哀家知道,你是个好皇帝。”
圣上饮下口茶,脸上没什么表情。
屋里一时静默,太后终于道,“时辰不早了,哀家命人传膳,皇帝留下用午膳吧。”
“儿臣下午还有政事,现下先去皇后那看看,便不叨扰额娘了。”圣上起身行了一礼。
出了寿康宫,圣上脸一沉,“夏起。”
夏起闻声上前。
“下去查查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做了别人的耳目。”
“嗻。”
焦烊被饿醒了,一看时辰已经酉时四刻(18:00),身上睡了层薄汗,便爬起来打了盆热水擦洗,清爽地出门觅食。
夕阳余辉如霞光万丈,将大地山河映得灿灿,华丽的宫殿更加金碧辉煌,无论焦烊见过多少次,也还是为这宏伟感到心悸。
行到内务府,焦烊一身正气地道:“咱家来领这月的俸禄。”
张旺这幅壳子不仅瘦的稍显单薄,个子也没他原先高,年岁才十八,不知还有没有长高的可能。焦烊寻思着搞点牛奶来喝喝看,说不定“大力出奇迹”?
管库房的大太监一抬眼,瞧见了焦烊脖子上的掐痕,问道:“哪个宫的?”
“乾清宫。”焦烊回过神,扯了扯袖口,“御前太监张旺。”
库房太监一下合上账册,打发道:“你这月没有俸禄,回吧。”
“……”焦烊瞪大了眼,不可置信,“怎的会?”
“听不懂话呢?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下月下下月也不用来了。”库房太监加重了语气,一脸鄙夷。
“咱家好歹是内殿当值的太监,还问不得你了。”焦烊皮笑肉不笑。
“问得,自是问得。”库房太监是个欺软怕硬的,宫里做事一般不轻易得罪人,讲究风水轮流转,尤其圣上是身边当差的变数最大。
他顺着赔了句笑,“公公大概一时忘了,咱家刚才看了册子,确实是圣上罚了您三个月的俸禄。”
“……”什么时候的事儿?
焦烊无奈调转了去御膳房的脚步。
回到乾清宫,天已经擦黑,焦烊怕错过晚膳,三步并两步行至耳房,却没看见吴二狗人。
焦烊一脸疑惑,恰好在门口碰见了夏起,“小夏子,吴二狗呢,按时辰也该下值了吧?”
“他不会回来了。”夏起面无表情道:“别叫我,小夏子。”
焦烊闻言微愣,大概知晓吴二狗为何走了。
“新来的太监叫李英,明日才过来。”夏起还是和以前一样沉闷,旁人实在很难和他熟络。
但焦烊不一样,他脸皮厚,自顾自地跟着夏起,边走边道:“圣上在宫里吗?”
夏起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抿着,没有搭理。
“哎,我就是想问问。”焦烊回来时没看见廖成林和张顺,心里已经猜到了。他道:“……圣上什么时候罚了我的俸禄?”
“昨夜。”
“嗯?我怎不知?”
“你,昏了。”
“……”
焦烊一时无言,“成吧,谢了。先走一步。”
别个儿伺候圣上都是满面春光,再不济也是满面油光,怎地到他这儿,就是刀尖儿上舔血?
没见过比他还落魄的,焦烊饿着肚子,郁闷地在宫里瞎转悠。
寻着小道走,一路上没遇着什么宫人,焦烊发现偏殿里没点烛火,门户却大大敞着。
等反应过来,焦烊已经走了进去,不自觉地放轻脚步,四处打量起来。
这地儿平日里没什么人靠近,以为是有侍卫值守,没想到夜里连个小太监都找不着。
皎白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斑斑驳驳的光点,焦烊突然眼前一亮,高大的博古架上摆着各式珍宝,最中间却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木头箱子。
卧槽,这不我的“百宝箱”!
焦烊简直要热泪盈眶,轻轻抚了抚暗红木箱,里面装着玄熠送他的东西,包括自个儿收藏的玩意儿,关键还藏了银子和银票!
他死之前一直放在王府的床榻底下,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箱子都搬来了,钥匙也一定在这儿。焦烊一面思索,一面小心翼翼地翻找着。
他这头正翻得起劲,挪到内殿时一抬眼瞥见道人影,霎时吓得呼吸一窒。
墙上挂着副画像,屋里太暗看不明晰,大概辨得是个男子。
圣上面朝画像一动不动。
焦烊心口一震,僵在原地。
瞬息的功夫,圣上思绪蓦然回笼,敏锐地转过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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