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想看本王脱是吗,行,本王现在就脱给你看。”
我勾着嘴角看向眼前的年轻人,两只手慢慢将腰封解开,当着他的面褪去了华服。
随后将手伸向亵衣。
“够了!”年轻人向我行了一礼,语气清冷:“臣也是奉命办事,既然东西不在齐王殿下这,臣等先行告退。”
“不搜了?”我问道:“我还没有脱完你怎么知道不在我这?”
他紧紧皱着眉头:“望齐王殿下海涵。”
我点点头,饶有兴趣道:“你回去吧。”
一旁的贺星允在人走后忍不住放声大笑:“堂堂齐王秦景也有当面脱衣的一天,还是被一个年轻的男侍卫看了。”
“他可不是普通侍卫,左手戴着鹰爪戒,这可是那位的人,不过……”我穿好衣服,看向门口欲言又止。
贺星允伸头问:“不过什么?”
“是个美人。”
贺星允骂道:“秦景,你可做个人吧,把上头的走狗收进房,也不怕隔天就因为密谋造反斩首示众?!”
我没有答话。
皇上的盘龙戒丢了。
就在中秋晚宴过后。
作为为数不多到场且外出醒酒的亲王,我自然难以洗脱嫌疑。
“动脑子也知道,盘龙戒就是个噱头,还是想拿你开刀,削你的藩,到底不是亲兄弟呐!”
我打开折扇,煞有介事地摇着,“盘龙戒当晚是放在贵妃那的,这可不是丢戒指那么简单,还要扣个私会后妃的罪名。”
“所以你那晚到底出去干了什么?”贺星允靠近问。
我笑道:“私会后妃啊。”
贺星允皱着眉锤了我一下:“齐王殿下想死,切莫拉着臣一起,臣不似齐王搞断袖,年弱冠尚未娶亲,家里还等着传宗接代呢。”
我悠哉地走在路上,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传言皇上在后宫私养了一个美人。
而那晚长乐宫中,我只见到了一个白衣翩跹,温文尔雅的男子。
传闻莫不是真的?
隔天,那晚的侍卫又来到了我的府邸。
一身干练利落的黑色短打暗卫服衬得他略显瘦削,鹰爪护腕紧紧扣在修长白皙的手腕上,脸上却罩了半个玄黑的面具。
“齐王殿下,皇上有请宫中一叙。”他声音有些低,但难掩清冽之意。
我斜靠在软塌上不愿挪动:“深更半夜,本王乏了。”
我似笑非笑看着他,果真他向前单膝跪地:“齐王殿下莫叫臣难做,臣也是奉旨。”
“哦?”我收起折扇,抵在他的下颌,“那本王不让你难做,你满足本王一个要求如何?”
他被迫抬起脸看我,眼神中净有恐慌一闪而过。
当今皇上养了一批名为“玄鹰”的暗卫,以鹰爪护腕,鹰爪戒为象征物。
身手了得,且万里挑一,心理素质非常人能比。
眼前的这个小美人,有意思。
“本王那晚没能看清你的脸,不如你摘下面具让本王欣赏个够,就跟你走这一趟,怎么样?”我开口道。
他沉默片刻,摘下了面具。
半晌,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臣只是侍卫。”他恭敬道。
我点点头,抬脚走了出去。
皇上半夜宣我入宫,无非两件事。一是向暗卫搜查我表歉意,二是试探我是否愿意交出兵权接受削藩。
入宫没多久,身后的暗卫就像是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刚到门口,侍女便自觉引我觐见。
透过屏风,我隐约看到了白色的男性服饰散落在地面上。
还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臣弟……”
皇上高大倜傥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抬手制止了我。
“就你我兄弟二人,不必拘礼。”
皇上大我五岁,封为太子后我才被封做了齐王。
太子之位花落之前,众臣都传我才是太子人选,没想到却是封了三皇子,但给我一个有实权的位子。
不仅是封地,还有兵权。
我和父皇有四分相似,容貌更像我的母后一点。
“朕于前几日得了一个珍惜之物。”
他示意宫女呈上。
朱红色的漆盘里放了一颗蓝的泛光的明珠。
“据说乃是北海所产深海鲛人珠,朕记得你一直喜欢这些小玩意,想着给你,半夜本不该叫你来,但朕迫不及待。”
我作辑行李,“多谢君上,此物贵重,臣不敢收。”
“贵重倒是不贵重,朕想着你年幼去了封地,近些年随着年纪增长,越想兄弟能陪在身边,阿景,要是你能回来就好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刚要回话,屏风内突然传出了咳嗽声,甚至带着一丝撕心裂肺之感。
果真皇上脸色一变,便匆匆让我退下。
“你跟了本王一路了,想怎么样?”
我停下脚步,等着身后之人。
果真,片刻后一个人影落到了我面前。
“君上派你来的?”
“不是,是属下自己擅作主张。”
我点头道:“确实,鹰爪戒和鹰爪护腕只配戴一个,你是顶了谁的缺?”
他沉默不语,我突然上前摘下了他的面具,用力将他掐腰拉至身前。
近距离仔细观看,才发现这人长得极美。
且不说漂亮白皙的皮囊,唇红齿白,五官极为出挑,尤其是男生狐眼,欲中带纯。
身材不是“玄鹰”最常见的悍利身材,反而骨肉匀称。
“我听闻玄鹰首领有个师弟,名唤时越,此人长相突出,该不会就是你吧。”
他眼神中带着动荡,想要推开我。
我戏谑一笑。
“不瞒你说,盘龙戒确实在我这。”
“齐王殿下!”
“齐王!”
“秦景,你是不是有病?!”
贺星允早朝后亦步亦趋跟着我来了府邸,“你没事调戏宫女干什么?”
我无辜地看着他,说道:“我没有调戏宫女。”
“那你给了她一个玉簪?”
“我那是让她帮我送给美人。”
贺星允面部扭曲:“你魔怔了!”
我示意侍女倒茶,问道:“当年你父亲掌管玄鹰之时可有留下什么人?”
“不知道。”贺星允喝了一口茶,“只知道长得一个比一个丑,不过……”
他略微停顿了片刻,“听我父亲讲,后来收进来一个天赋极佳的小孩,但他老人家没能熬到那个时候,就走了。”
贺星允的父亲是玄鹰的上一任首领,不过贺星允却通过科考成了一名文官。
我点了点桌面,小声道:“那日我于后宫之中见到了一个人。”
“谁?你送簪子的那个?”
我点点头。
他盯着我突然道:“那确实够你死一回了。”
“不是,那日只取回了我母后的东西而已。”
那盘龙戒是父皇给我母后的。
送走了贺星允,“时越”才现身。
“想通没有?”我问他。
他抬眼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我笑道:“我可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你说美人会不会以身相许?”
一把剑随即出现在我脖颈半尺左右的地方。
美人脾气大的很。
我用手推开剑身,笑眯眯道:“有话好说,别动剑。”
“齐王,你想要的东西我会尽量帮你,但是前提是能把卫清救出来。”他顿了顿,声音冷清问道:“玉簪送去没有?”
“送去了,你说的事本王能不照办?”
我凑近他,闻着他身上特有的药香问:“本王为你干了一件掉脑袋的事,所以时越打算怎么补偿我?”
他闻言笑了。
犹如初冬的阳光照在冰花之上,一瞬间璀璨夺目。
他比我矮了半头,不得不仰起头看我:“齐王殿下,我叫楚云,不叫时越。”
“还有,没有补偿。”
楚云。
我默念了一遍。
原来“玄鹰”我也有不了解的。
“君上,臣弟昨日拜访太妃,途经御花园的时候,捡到了这个。”
我将手中的盘龙戒交了出来,放置在侍女捧来的朱漆木盘之上。
皇上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反而笑这东西失而复得。
“可惜了,戒指摔坏了,臣弟也无能为力。”我语气颇为可惜。
昨夜听闻皇上在贵妃寝宫大发雷霆,转而去了长乐宫。
“戒指就算了,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皇上向我招手,示意我上前。
“今早探子来报,永王在封地养有私兵三万,意图谋反,朕想了想——”他拍着我的肩头,“你的封地离永王最近,不如你代朕亲征,平了永王,朕要你活捉他。”
我猛然怔住,继而回道:
“臣遵旨。”
深夜。
楚云再次悄无声息来到了我的府邸。
“王府虽然没养暗卫,但你好歹尊重我一下。”我倚在软踏上,手里握着茶杯。
楚云问道:“我这步法乃是不传之秘,你都能听见,你还需要暗卫?”
“需要。”我站起身,“本王好歹也是尊贵之躯。”
“本王前去永州平乱,期间需要一名贴身护卫,不知你可愿同本王一同前去?”
“目的。”
楚云自顾自倒了一杯热茶,“是雨前龙井啊。”
我笑道:“没什么目的,就是想让你陪着。”
楚云瞥了我一眼,“那我怎么听说皇帝的意思是平定永王之后,还要一同举办齐王的殉国葬礼呢?”
出发那天,天空飘着小雨。
贺星允披着大髦和队伍显得格格不入。
我皱紧眉头,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已经和君上说过了。”贺星允好不容易爬上马,气喘吁吁接着说道:“为防齐王二心,臣自愿阵前监军。”
“本王此去平定永王需要先回封地调取军队,才能前去平乱,要想二心还用得着你这个“狗腿子”监?”
贺星允平视前方,用了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君上软禁了太妃和贺窈。”
太妃是我的亲姨母,母后去世后,凌家为了前朝势力又将我的姨母送入了宫中,我也一直抚养在她的名下。
而贺窈是贺星允的亲妹妹。
“我不得不来,你这支队伍中有君上的暗手。”贺星允轻咳了一声:“秦景,你可是答应了给我妹找个好人家的,承诺还没兑现呢。”
我习惯性地去摸扇子,去发现早就一身玄甲,腰间悬着佩剑。
永州和我的封地毗邻。
永王虽说和我非一母所出,但他足足小了我五岁,年十五,性格像个孩子。
就连丞相都说,永王殿下纯真似孩童,派至封地不若养于京城。
“齐王殿下,营外有人求见。”楚云清冷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让我顿时回神。
“传。”
随后,一身普通装扮的永王出现在我眼前。
“七皇兄……”
我一怔。
几年没见,秦恒长高了,也瘦了,穿着普通人的粗衣,手上还留有戒尺痕。
秦恒见到我一瘪嘴,他抽抽噎噎地:“我没有谋逆……”
我拍拍他的头,安慰道:“七皇兄知道。”
他扑到我怀中,嚎啕大哭。
“他们杀了先生,要不是先生拼死护我出来,我就见不到七皇兄了。”
“你哪来的三万兵力?”我敲他一下,“怎能如此不知收敛?”
“三万?”秦恒愣住了。
“我只有三千护卫军。”秦恒吸了吸鼻子,“七哥,亲王能在封地养兵过万的,只有你一个人。”
我心里乱成一团,只有三千让我来平秦恒是什么意思?
“对了,还有人敢在你的封地对你动手?”
“有,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身手很好,比我的护卫军有过之无不及。”
我安排好了秦恒,一个人独坐营帐。
不多时,楚云端着晚饭过来,放置在我面前。
“闹剧。”他冷淡道。
“嗯,身为人臣,听命就行了。”我看了看食盘,还挺丰盛。
“永王是出来了,那坐镇敌方的首领是谁?”楚云坐在我对面,拿起筷子一同吃了起来。
“不知。”
“敌方可不止三千,你那皇弟可靠谱?”
我抬眼笑道:“就算不靠谱,这不是还有你么,定能让他有来无回。”
都是阴谋诡计下活下来的,谁能差过谁?
“齐王殿下,我说……”贺星允撩开营帐,整个人呆在原地。
他回过神,一脸恨铁不成钢:“秦恒我说你什么好,你平时风流爱玩就罢了,你这?”
他摊开手:“你这算怎么回事?把人带到战场?”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声警告:“闭上你的婆婆嘴,他是我的暗卫。”
楚云面不改色地吃着菜。
“你骗鬼呢,谁不知道你齐王是断袖?”他想了下,又补充道:“除了君上,他是不相信。”
“属下告退。”楚云站起身,低头作辑离开。
我见他离去后,一脚踹在了贺星允屁股上。
“贺大人,能不能让我省省心,你弱冠未娶妻,我就娶了?”
贺星允笑得猥琐,“这是不是就是那天看光你的侍卫?”
我:“你怎么知道?”
贺星允在我耳旁小声道:“他的右耳垂有个鲜红的痣,你没注意到过吗?”
我白了贺星允一眼。
贺星允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图。
排兵布阵,粮草仓库都标的清清楚楚。
“呐,你那个好皇弟给的,你看看吧。”
我接过图纸,顺手放置火盆之上任由火舌舔了上来。
一张图纸顷刻化作灰烬。
“你怎么给……”
我将食指放置嘴唇上,小声“嘘”了一下。
“别出声,有人在帐外。”
我揽住贺星允,压低声音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三军主帅。”
“那你呢?”
我顺势躺倒在榻上,说道:“一病不起。”
楚云彻底搬到了我的主帅营帐。
秦恒还跑来看了我几次,却被楚云堵了回去。
“你怀疑秦恒?”
我没有回他,反而盯着他的脸,“楚云,你可与人谈过情爱?”
楚云双手抱胸,冷淡道:“不曾。”
“那你看本王怎么样?”
“齐王殿下,你与人谈情爱之前,不先问问人家喜欢男女吗?”
我笑问:“那你喜欢男人吗?”
“不告诉你。”
“不告诉那就是喜欢。”
我换了常服,展开纸张,“过来帮我研墨,我要修书。”
贺星允一介文官,排兵布阵打仗的事多少还是不熟的,但也没吃太大的亏。
可是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要给皇帝修书?”
“嗯,本王生擒了永王,现在就应该立刻班师回朝,而不是在这继续浪费本王的人。”
楚云问道:“那那些敌军怎么办?”
“那不得看夫人你的了?”
楚云没理会我的调笑,“你想让我干什么?”
“就是随便放把火,杀个人。”
天快亮的时候,楚云才回来。
铁锈味十分浓郁,进帐那一瞬间我就醒了。
“我要沐浴。”楚云道。
我拍拍手,几个士兵将热水搬进来,又安静退了出去。
“麻烦殿下回避一下。”
我上前靠近道:“早晚都是我的人,现在看了又能怎么样?”
楚云干脆不再理我,脱光衣服便踏入了浴桶。
一身皮囊煞是漂亮。
“坐镇之人是永王的人。”他说。
敌军溃败,我奉旨回京复命。
永王被生擒,而我因病不得不在京郊修养。
我躺在院子晒太阳,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
皇帝派人看了我好几次,甚至太医亲自为我诊治,但结果都不尽人意。
“你这一手连太医都瞒的过去。”我摸摸胸口,被阻滞的气确实闷得有些疼。
楚云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我看起来像是心脉受损。
“祖传的。”楚云冷淡道。
不能入宫,就没法打探卫清的消息,而我们这一去又是一月余,楚云回京后心情一直不好。
“卫清是你什么人?”
楚云停了下来,“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比本王在你心中还重要吗?”
楚云将剑随手抬至我的面前,“我可以为了他去死。”
“好说,明天君上要处置永王,本王势必要走这一遭,会安排人去看的。”
“可是,”我用手压下剑身,“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
“时越顶了我之前的空缺,我现在没有合理的身份。”
我站起身,“这个简单,本王给你一个。”
“你来当本王王妃怎么样?”
我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
“想必最近的传闻你也听到了,君上长居长乐宫,你成了本王王妃,本王按照祖宗家法也要带你拜见君上,若是碰上他在长乐宫,你可就能直接见那个卫清了。”
楚云笑道:“殿下怕不是疯了,你让男人当王妃……”
他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
“没错,你当了本王王妃,君上才能对我放心。”
楚云没有回我,但看得出来他在考虑。
“我假扮你的王妃?”他突然问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的。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要通过礼部告知列祖列宗,把你写入族谱。”
我打开扇子,随意摇了两下,“怎么样?一举两得,各取所需。”
“那我的出身……”
“本王路途所遇,一见钟情。”我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你越是背景简单,君上那边越是好说。”
次日,我便上书要娶王妃。
皇上因为这件事先是将我怒骂一通,说我对不起祖宗礼法,但碍于我的执拗,还是同意了这件事。
同因这事,永王的处置不得不推迟。
钦天监为我选取了一个最近的黄道吉日,尽快完婚。
最忙的当属贺星允,楚云从他的贺府“出嫁”。
他不但要整理彩礼清单,还要接手齐王府送来的嫁妆。
“秦景,我对你刮目相看!”他忙的头晕眼花,“为了打消君上顾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我给他扇着扇子,笑道:“谁跟你说我是为了打消君上顾虑的?”
“那你?”
“我都说了,那是个美人。”
大婚当日,楚云身着大红喜服被我亲自抱出轿辇。
有些单薄,身子骨很轻,但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我牵着他跨过火盆,拜完天地,又亲自送入洞房,为了给他解闷还特意找来了贺窈。
“本王大喜之日,贺星允你不说两句好听的?”
贺星允翻了一个白眼:“你行了昂,狐狸尾巴都要藏不住了,客人你自己招待,我饿得不行了,必须去吃点。”
贺星允把礼单朝我的手中重重一拍,直奔前厅。
我回到洞房,夜已经深了。
宫中的嬷嬷看着我和楚云喝下合卺酒,随即露出笑容道喜离开。
我锁了房门,来到床前。
楚云有些微醺,脸上泛红。
“秦景,差不多行了,今夜你我分……”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将他压在床榻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乱说什么王妃,今夜你我洞房之日怎可分房?”
“我们说好假装的!”
“我让你这么理解而已,我还跟你说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的,你可是我告知列祖列宗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在他的嘴角轻吻了一下,“这洞房可也是不能少的。”
楚云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我,却软倒在床上。
“你……”
“酒里有东西,皇上派嬷嬷放的。”
“你都知道……”
“知道。”我解开大婚礼服,露出健硕的躯体,笑道:“那日你让我脱掉衣服,可你没敢看,今日为夫再脱一次,你可要看仔细了。”
习武之人骨骼轻盈,身段大都纤细柔软。
而楚云更是好看的过分。
大红的喜服衬得楚云皮肤愈发瓷白,他整个人软的一塌糊涂,嘴里更是不能自抑。
我随即压了上去,与他耳鬓厮磨,“楚云,今夜过后我就是你的了。”
“命都可以交给你。”
药效上来的很快,全身的血液仿佛沸腾起来,欲望叫嚣着释放。
但本着楚云还是第一次,我极力忍耐。
在进入的那一刻他浑身颤抖着,全身抗拒着我,但很快不得不随着我的动作沉溺其中。
甚至情迷时刻主动扬起脖颈吻上来。
我想起中秋晚宴,一身黑衣的楚云静静坐在池塘旁,盯着天空中的满月发呆。
他甚至伸出修长的手指,朝向天空。
就像我想要对他伸出手那样。
“王妃,新婚第一天怎可弑夫?”
楚云翻身坐在我的腹部,一手卡在我的喉咙上,微眯着双眼。
“秦景,你竟敢欺我?”
我伸手抚上他的腰处,巧劲按了两下,楚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腰不舒服不要硬撑,还有大早上的,你不要这样诱惑为夫。”
楚云意识到我说的,想要下来却被我卡住了腰肢。
“别乱动。”我拍了拍手下温热的肉体,“嬷嬷还在。”
楚云难得红了脸。
他低下头小声威胁,“你不怕我杀了你?”
“怕。”我如实回道:“但我昨晚跟你承诺了。”
他眼神瞟向别处,十分不自然。
“王爷,王妃。今日还要入宫拜见君上。”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临近中午再去。”楚云突然小声道。
“怎么了?”我抱着他翻了个身,用被子将他整个裹了起来。
“卫清身体不好。”
我明白了。
中午的时候,果真皇上在长乐宫召见了我们。
不过长乐宫的布置非常奇特,长长的黄花梨屏风遮住了不少景。
皇上从屏风后饶了过来,身边并没有跟着什么人。
楚云一改往日装扮反而穿了一身淡雅的素衣。
我行礼后,伸手将他揽入怀中。
“齐王妃果真天人之姿。”皇上不假赞叹道。
我道了谢,说道:“皇兄,臣弟前几年曾于南疆得了一味药,当地大巫告知臣弟此药对于肺部顽疾有奇效。”
“那日我听见长乐宫的贵人咳的甚是难挨,今日便将这药带了来。”
皇上面色突然有些不虞,但很快放松下来。
“长乐宫的乃是我知己好友,不过你既然带了药,给他看看也无妨。”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卫清。
他的身体似乎更加虚弱了,俊美的脸略显苍白,头发用一根白玉簪简单束了一下。
但整个人带着说不出的易碎感。
楚云下意识向前身子一动,却被我紧紧箍在身侧。
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手指绞紧了我的衣袖。
皇上说道:“既然不早了,不如留下来用膳吧。”
楚云立马用手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指,我安抚回去,说道:“臣弟遵旨。”
卫清也认出了楚云,在皇上看不见的角度几不可见的摇摇头。
菜品十分讲究,完全以清淡为主,但皇上并没有给我备酒。
“你昨夜喝了合卺酒,今日就免了吧。”
那药伤身,皇上自然是知道的。
楚云明显心不在焉,但又不能过分表现出他对卫清的担心。
“皇兄,这位是?”
皇上从容接过回答:“是时越。”
卫清跟我们点头致意,并没有说话。
我从怀中掏出药交给皇上,专心侍候楚云吃饭。
那道文思豆腐羹是他的最爱,我给他盛了一碗。
“老七现在也会疼人了?”皇上突然打趣道。
“嗯,我这辈子就想能在府中和王妃共度,什么也不求。”
皇上眼神中多了些难以言说的东西。
“卫清到底是谁?”我问道。
楚云挣开我的手,“齐王殿下没听见么?是时越。”
“那本王就大胆的猜猜。”我猛的将他拉入怀中,“时越并不是某个人,而是个代称,在你们“玄鹰”之中,有很多个时越,是么?”
楚云放弃挣扎,冷声道:“齐王殿下,你还是不要这么聪明的好。”
我被他这种时冷时暖的态度彻底惹怒了。
“本王是你的夫君,什么都可以为你做,你到底还有什么需要瞒着我的?!”
楚云转过身,几乎和我贴在了一起。
“殿下莫不要忘了,我是你欺来的。”
我出宫之后直接去了贺星允的府上,彼时他整跟贺窈在家中池塘边乘凉。
我道:“今夜便不回去了。”
贺星允凉凉地撇了一眼,“新婚燕尔,齐王丢下美人与我一个光棍待在一起是何意?”
贺星允摆手让贺窈先回闺房。
“怎么,江山和美人你打算怎么选?”
我迟疑了一会。
“你知道?”
“知道,我虽是文官但玄鹰好歹是我爹旧部。”
我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我想选美人。”
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兵权封地我什么都有,但唯独不是那个位置。
“先皇后的仇你不报了?那个位置也本该是你的!。”贺星允咬牙切齿道。
我母后死于当今太后手中。
那时我随周将军北上守卫疆土,被一纸诏书急召回京城。
也是那一天后的不久,太子之位花落别家。
贺星允的父亲,则死于我被派往封地之后。谁动的手一目了然,却无可奈何。
“我动心了。”
贺星允红着眼睛:“齐王慎重。”
我沉默了一会。
“好。”
楚云没有回府。
府上的管家匆匆来报说王妃没有回去,也不知去了哪里。
楚云不是女人,而且武功高超,若是他想藏匿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找到的。
我思考片刻后,抬脚朝城南的望心湖走去。
玄鹰最初的训练场所就建在那,只不过后来搬去了其他地方。
果真在那里。
“你可以跟我讲讲卫清么?”我移步到楚云身边。
楚云看着圆月,伸手想要触碰。
“你想听什么?”
“随便,什么都好。”
他扬起一丝嘴角,“玄鹰没有固定的首领,但会有首领的固定人选。”
“这些人被称为时越。”
“我们一共有两个时越,卫清是其中之一。”
“另一个不是你吧。”我接过话。
皇上没有认出他,可见他并不是玄鹰的人。
“嗯。”楚云继续道:“我不是,卫清是我的师兄,只是师出同人,我却没有进入玄鹰。”
我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张脸。”他突然看着我,说道:“卫清居于长乐宫不是最近,起码三年了。玄鹰挑选严格,相貌不能过于出色也是其中一条,但卫清打破了这个先例,也造成了如今的后果。”
“君王迷恋他。”
我还想问些什么,却听见楚云道:“师兄小时候救过我的命,我不能看他被囚禁于宫中。”
“就得拼死,也要试一试。”
“很好。”
楚云疑惑道:“什么?”
我淡淡出声:“本王想要皇位,你想要你的师兄,那么合作吧。”
我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事成之后,我放你自由。”
楚云说道:“可我不敢相信你。”
“你可以相信我。”
我笑道:“一国之君的皇后断然不可能是男人,你现在是齐王妃,到时候你觉得你如何能坐上后位?”
“但我登上皇位之前,你依旧是齐王妃。”我轻轻从他身后抱住他:“你没得选择,不然我们的合作关系就此结束。”
“永王诬告本王有谋逆之心?”
我看着府中聚集的禁军,想着多日以来怪不得永王的事上这么平静。
“齐王殿下,属下也是奉旨办事,殿下可能需要在京城的府中多待上些时日了。”
生擒永王之后,我本应缓几日便回封地,如今确是被生生困在了这里。
回去估计是不可能了。
“好啊,那麻烦将军早日查明真相,还本王清白。”
禁军在王府外层层包围,除了皇上旨意召入,限制了我的所有行动。
“这次中秋不该回来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楚云换了简易的服装,反而穿上了和我同款的服饰。
乍看上去,有王府主人的样子了。
我静静注视着他,没有过分亲近:“我母后的祭日快到了,我已经有多年没有回来了。”
楚云与我隔着一人宽的距离,微微底下身子。
他压低声音道:“王府进来耗子了,不是玄鹰的人,怕是皇上自己豢养的暗卫。”
我一把拉着他的腰身,拽入怀中,“本王与王妃咬耳谈情,与他们有何干?”
楚云双手环上我的脖子,薄唇轻贴了上来。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房中一叙?”
楚云本就生的好看,加上他有些故意撩拨,整个人散发着不同于以往的诱惑力。
我猛的将他拦腰抱起,稳步朝卧房走去。
不远处的草丛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将下人都差遣了出去,顺手把楚云扔到床上。
这还是大婚之后我第一次与他亲近。
“不躲着本王了?”我戏谑道,说罢便将他的双手缚于头顶之上,低头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反正我也不吃亏。”楚云淡淡说道,但他细颤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
我压在他的上方,慢慢解了他的衣物。
“那你一会便叫大点声。”
难得卖力一次,楚云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软的一塌糊涂。
情潮漫上来的时候,他细细呻吟了一声,攀附着我脊背的双臂随即垂落下去。
“轻点……”
“我也没使劲啊,心肝。”我停下动作,将他额前的碎发撩至一旁。
门外的步伐已经是乱了,连带着房顶上也有细微的响动。
“师兄说,永王一口咬死这是你策划的,你手中有布阵图,还有……”
楚云短促地喘了一下,“贺窈递了消息,七日后,你可以趁着祭典从……太苍宫后门出去,回封地后切记此去再回来之日,便是起兵之时。”
我将他抱入怀中,“本王知道了。”
七日后是先皇祭日。
我和永王同为戴罪之身,但好歹给了该有的皇家体面。
永王见我的时候,明显躲着我。
贺星允倒是没避讳,大喇喇地站在我身边,“霍,几天没见人滋润不少啊。”
“当然,本王美人在侧,有什么不滋润的。”
楚云穿不了王妃特有服制,只能用我的藩王改良款,相比女人繁复沉重的发饰,他仅选了简单的一根白玉簪,任一头黑发垂于身后。
他扫了一眼四周,随后垂眸。
“西北方。”他勾了勾我的手指。
我轻轻捏了一下,表示知道了。
祭典刚完成,一名宫人便火急火燎赶来。
“不好了!长乐宫走水了!”
皇上脸色巨变,随后喝道:“慌什么!长乐宫可还有人?”
那名宫人立马哆嗦着跪到地上:“长乐宫……的,贵人还在里面……”
皇上上前一脚踹翻了他。
“那你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救人!”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什么,立刻抬脚向长乐宫奔去。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快走!”楚云小声催促我,“这是师兄给你的时机,快从太苍宫后面的小门走,那里有人接应你。”
我抓住他的手臂。
“那你呢?”
“我不能走,师兄还没救出来。”
我没等他说完话,便利落一个手刀劈在了他的后颈上。
楚云难以置信瞪着眼睛看我,接着失去意识,我顺手将他拦腰横抱。
我自言自语道:“你不走,不是留我一个软肋在这么。”
太苍宫后果真有人接应。
“殿下,太妃让我给您带了一句话。”
那女子一身利落武服,束了男人的发髻。
“但说无妨。”
女子向我行了一礼:“姨母此生无憾,唯望景儿幸福,景儿无需担心姨母安康,也不必因姨母受制于人。”
三天后,我回到了封地。
“禀王爷,王妃依旧不进食任何东西。”管家有些无奈。
我抬眼皱着眉头,“不必管他,不吃就给他都撤走。”
府内的厨子是江南人士,汤炖的一绝。
我吩咐小厨房炖了一些汤,随后去了楚云那里。
门窗紧闭,我挥手让人都下去。
我推门进去,楚云背对着我躺在床上。
“起来吃点东西。”
楚云没有回话,反而一动不动。
我放下手里的汤,走到床边,楚云闭着眼睛,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你到底要不要起来吃?”
楚云道:“你把解药给我。”
为了防止楚云自己返回京城,我亲自给他喂了暂时压制内力的药。
“没那回事,解药不可能给你,本王既然把你带回来,就没打算让你自己再回去。”
“那我也不饿。”楚云道。
“行啊。”我开始假装宽衣解带,“不饿正好,本王也省了时间了,不如做点有意义的。”
楚云气急坐起,想要打我。
“你有空担心你的师兄,不如担心担心你夫君。”
我舀起一勺汤喂至他嘴边,“永王无罪释放,本王反已经担了那造反的罪名。”
“这些年我养了不少兵,但是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若是输了,本王自然保不住性命。”
楚云咽下汤,反讥道:“齐王保不住自己,本王妃不得一起跟着陪葬?”
我笑了笑,又给他喂了一口。
“好啊,我正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同生共死,看来不用问了,王妃对我的爱意天地可昭。”
盛世起兵无异于以卵击石,先是百姓那关就难以过去。
我召来手下的沈将军。
“将军,你说本王应该打着什么旗号才好。”
沈将军单膝跪地,“主上,属下昨日想了很久。”
“清君侧。”
“清君侧。”
我俩异口同声说道。
“那清谁呢?”我问。
沈将军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皇帝于长乐宫养了一名妖妃,祸乱朝纲,不如……”
我摇摇头,“不妥。”
“本王有个更好的选择。”
没什么比清理外戚更合适的理由了。
“本王要的根本不是他们做过什么,而是一个理由。本王不能被扣上造反的名头,不然这就是群起而攻之。”
沈源有些不解:“主上,这怕是不好办吧。”
我一哂,“好办,本王写个折子快马加鞭递上去,丞相一族威逼本王回京,可不就是大罪?”
祭典一事由礼部操办,丞相全权监管。
朝廷嫌犯齐王于祭典当日逃离出去,这就是他丞相的故意为之。
但,丞相一族是当今太后的母族。
同样,外戚权势过大也是忌讳。
我向勤王秦承递了书信。
当今藩王不过四位,除了我,永王,勤王就剩下嗣王,其余的都是不成气候的郡王。
永王现扣于京城,嗣王是个没什么用处的,就剩下勤王。
“七哥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勤王一向纨绔。
“好事。”
秦承笑道:“只要七哥别问我要银子,就什么都好说。”
“那七哥向你借点东西,具体来说是借点人。”
秦承哈哈笑道:“美人吗?最近刚得了一批异域舞娘,确实韵味十足,七哥喜欢的话,弟弟送你一些便是。”
“不是,借你的南蛮混子军一用。”
南蛮混子军是戏称。
勤王确实只养了护卫军,但这护卫军确是南蛮人组成的,战斗力不如普通士兵,却喜欢一些左道,总能出其不意。
“七哥什么意思?”秦承突然问道。
我有些意外,按理说齐王造反之事应该由朝廷下发至下部了。
“你没接到朝廷消息?”
秦承也一脸奇怪:“什么消息,倒是有一道皇帝召我入宫旨意,不过那时候我正病着,递了陈情的折子,便不了了之。”
京城压下了消息。
五天后一道圣旨再次宣我入宫。
上面仅有了了一行字——贺星允弑君未遂,被打入天牢,连带着整个贺家。
以及太妃病重,内侍传旨让凌家的女眷进宫作陪。
是夜,我踏入房中,楚云正于灯下闲读。
我上前收了他手中的书,将他抱至怀中。
“读的什么?”
他冷淡道:“街头话本。”
我掂了掂怀中的重量,总觉得他瘦了。
“有空多读读兵书,本王也好将指挥权交给你。”
他一反常态,用手扯了扯我的脸颊:“怎么,齐王殿下交代后事?”
我笑着点点头。
“若是本王有什么不测,你就带着本王的产业另寻一个好人家,嫁娶都行。”
他有些不高兴,“皇上拿了你的把柄,赌你能不能狠心,是么?”
我避重就轻,耐心哄他:“那个位置我也不是非要不可,看看能不能用我换回你的师兄。”
楚云推开我。
“换回师兄需要你么?”
“我一个人便足以换回他。”
“秦景,我也有一事欺骗了你。”
楚云走到床边开始慢慢解衣,“我不是时越,但是时越的选拔必经我手。”
“不知你有没有听贺星允讲过,他的父亲贺大人曾收过一个天资极佳的人。”他勾起嘴角,“没错,那个人就是我。”
“不过我不是玄鹰的人,也不是贺大人的徒弟。因为我和玄鹰上任首领贺大人师出同门,我是他的师弟,我也本应执掌玄鹰。”
“卫清只不过代我受过罢了。”
我内心清楚其中有什么不为我所知的事情,但他说出来的那一刻还是很难过。
“历任皇帝怕掌控不了玄鹰,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下作的方式。”
“卫清是,贺大人也是。”
我有些伤神问道:“那我和你呢?我的方式在你眼中是不是一样下作?”
楚云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齐王,我们本来就是合作关系。”他道。
我豁然起身,将他按倒在床上禁锢在身下,“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点其他的感觉么?”
他眼神有一瞬间闪躲了。
“没有。”他回答道。
“好,楚云这可是你说的。”我一把扯开了他的衣物。
“若这种方式可留住想留的人,那我也不介意当个卑鄙的人。”
我把楚云囚禁了。
随后跟京城撕破了脸面,我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回京。
简单陈述了我与母族凌家没什么感情,至于贺家那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与贺星允也只是儿时相伴之谊。
京城方反应很快,于兖州两军交战。
“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沈源望着沙盘,随后道:“主上,我军虽粮草充足,但是现下与敌军不分伯仲,若是这么耗下去……”
我点点头,“不错,若是耗干了国力,反而给周围其他国家契机。”
“现已三月份,春播要开始了。”我扔下手中的马鞭,吩咐道:“跟勤王说一声,晚上让他来我营帐有要事相商。”
若是想赢必须出其不意,那群南蛮的护卫军是个不错的选择。
“老七,你这是拖我下水!”秦承连哥都懒得叫了。
我拍了他一巴掌,“少说没用的,你现在就是火架子上的蚂蚱,我跟秦忱谁赢了你都脱不了关系,我赢了念着你的情分让你好好当个王爷,他赢了必然借机削藩。”
“那我也……”
我懒得听他说那些了,挥手示意沈将军。
沈源得了我的命令,道:“对不住了勤王爷。”
沈源从秦承身上搜出了他的私印,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调遣令,接着盖上私印由传令兵送了出去。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本王王妃关在相邻院子吧。”
秦承骂骂咧咧被我的下属带了出去。
我把玩着勤王的私印。
那是一块上好的田黄玉,雕工倒是一般。秦承一向谨慎,这么多年像是个浪荡子自由活着也是有谋略的。
我放下印章:“告诉那群南蛮子,什么手段都用上,行军打仗没有不死人的,别影响到春耕。”
邢副将看了一眼我,随后退了出去。
但我没想到,楚云竟然逃了。
整个王府竟无一人察觉。
还是送饭的管家早起发现楚云悄无声息逃匿了。
管家前来报信的时候,前线正吃紧。
几乎是没多久,沈源便一身浓厚血腥之气踏入了主帐。
“主上,敌军将领希望能与主上阵前和谈。”
我搁置下手中的笔,嘲弄道:“和谈什么?我军占据优势,得了这天下一样平和,用不着和谈。”
沈源面露难色,他支支吾吾道:“可是……要跟王爷和谈之人是王爷非见不可的。”
镇国将军坐于高头大马之上,位于敌军阵前,见我出来后,他抬起头。
“将军想与本王谈什么?”我朗声道。
“齐王殿下,停战吧。”
我笑道:“再坚持些时日,这天下也就是本王的了,此刻停战对得起我死去的将士么?”
“殿下,你的齐王妃正在本将军这做客呢!”
我安抚住躁动的追风,镇静道:“将军莫要胡说,王妃于王府之中,怎么会在你那。”
我勒马转身,“不必谈了,刀剑说话!”
我回到府中,先去见了勤王。
“你把本王王妃放出去的?”我道。
楚云想要出去必然要先恢复内力,这件事只有一个人能办到。
就是勤王。
他精于药理,就连护卫军也用南蛮疆族。
“七哥怎么连枕边人都信不过?还搞囚禁那一套。”他笑嘻嘻问。
“你懂个屁!”我抬手抽了他一鞭子。
沈源突然进来在我耳边道:
“主上,贺大人从京城传来的消息,皇上御驾亲征了。”
但我没想到被最近的秦承摆了一道。
几乎一瞬间我就感觉整个人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
冰凉的刀刃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我隐约听到秦承说送我离开。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处不知名的山野里了。
秦承在我旁边架火烤兔肉。
“七哥,幸亏我在那鸟不拉屎的封地学了这一门手艺,不然咱们今天就得洗洗直接吃了。”
我坐起身,“你把我弄到这,你哥我的天下怎么办?”
秦承给我撕了一块兔腿肉:“少跟我说这个东西,你根本就是想借此吞并北疆,连你那男王妃都看出来了。”
“一场造反像是过家家,两军阵前拉锯,净说废话。”
“不知道的你以为你秦景多拼命,实际上全是虚晃。”
我撕下一块肉扔进嘴里,肥而不腻,确实很香。
“这事全是嫂子指挥的,他让我解了他的药效,并且带你走。”
“他还说你那套行不通,他不放心你。等一切万全之后,再接你回京。”
半晌,我开口道:
“大鱼已经上钩了。”
齐王自刎谢罪。
一众亲友心腹悉数被擒,押解京城。
自此,齐王之乱落幕。
没几日,北夷先是于两国交界处的商道随意抢杀掠夺,随后宣布开战。
而后镇国将军率军北伐,皇宫也进行了清洗。
我在秦承的带领下,先是过了一月余野人的生活,然后被一辆马车直接送到京郊的一家农户。
开门后,我见到了一身玄鹰服的楚云。
许久未见,我一时语塞。
他微微一笑,却并没有朝我走来。
一旁的内侍官倒是向我行了大礼:“奴才见过齐王殿下。”
我挥手示意免礼,随后内侍官给我换上了一身朝服,悄悄入宫。
太苍宫一片昏暗,一行人躲在隐蔽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楚云突然靠近我,抱了抱我的腰,随后将头埋进了我的胸膛。
又像是怕被人发现,他几乎是立刻就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没多久,一道极轻的脚步声出现在门口,敲门声响起三下。
与此同时,玄鹰的人几乎包围了整个宫,楚云低声道:“全部拿下。”
“若有违抗者,就地格杀。”
顿时,灯光从各个角落点起。
太苍宫灯火通明。
大殿正中,太后的贴身女婢和永王的生母赵太妃被当场擒获。
永王的侍卫被当场格杀。
皇上在侍卫的陪同下从后殿进入,道:
“老七进来吧。”
赵太妃见到我震惊道:“你没死?”
我甩了一下衣袖,笑道:“太妃执黑子,若是没有人执白子,这盘棋如何下的去。”
我转头看向太后的婢女,问道:“是喊你锦云呢,还是北夷三公主?”
锦云冷笑道:“没想到被你摆了一道,那日你让我送簪子,我竟愚不可及信了你那套说辞,从一开始私会后妃,拿走并且归还摔坏的盘龙戒都在你的算计中吧。”
我点点头,“不错。做戏不做的真一些,怕是瞒不住手段通天的三公主。”
锦云突然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抵在了脖颈之上:“图我已经送出去了,潜伏宫中二十多年,我也对得起北夷了!”
下一刻,一道寒光闪过,匕首应声落地,锦云惨叫一声,手上多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公主不把故事听完,此刻自杀有些可惜了。”一道清冷的声音远远传来。
是卫清。
“送图的人已经到了,你说什么都晚了。”
我上前捡起地上的匕首,“公主,那张图不是你想送给北夷,而是我们想要你送给北夷,如果不出意外,很快你就能听到北夷王被擒或是殉国的消息。”
锦云一直把皇子之间的位置之争看的太重了。
她私以为我必不满足于一个有实权的王爷,而是向往着皇位。
事实上并非如此。
“你派人监视我,我们都心知肚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也对北夷很感兴趣。”
“那你就不想知道你的母后是怎么死的吗!”她装若疯狂。
我眼神晦涩:“知道,本王的母后生产公主之时,难产而逝。”
锦云愣了片刻,随后笑道:“先皇后若是知道你这样,必然心中愤恨儿子如此不争气!”
我听见后,确是笑了。
“本王先是这个国家的臣民,后才是母后的儿子。”
“而且你忽略了一件事,本王这辈子不可能当皇上。”
“我是个断袖。”
锦云一脸绝望地被拉了下去。
赵太妃自知大势已去,她本想与锦云勾结,送自己那一无是处的儿子永王登上皇位,没想到一同入局。
为不连累永王,赵太妃撞柱而亡。
皇上令众人退下,大殿中只剩下皇上,我,楚云和卫清四个人。
“齐王,你可知罪?!”皇上突然喝道。
我单膝跪地,“臣知罪,阵前逃脱是为不义,臣甘愿受罚。”
皇上没有说话,一旁的楚云却突然跪到了我旁边。
他缓慢摘下鹰爪戒,鹰爪护腕,还褪下了那一身用银线绣着雄鹰的黑色玄鹰服,仔细折叠放于身前。
“君上,属下请辞玄鹰。”
皇上皱眉不悦,“好端端的,为何请辞?”
“臣已大婚,想要过自在生活。”他顿了顿,眼神确是看向了我:“与属下的夫君一起。”
“君上。”我艰难开口,“臣也愿上交兵权,只留三千护卫军。”
“并去齐王爵位,自愿降为郡王,只留一半封地。”
半晌,皇上终于道:
“朕准了。”
“你怪不怪我擅作主张?”
楚云出了宫,拉住我。
“不怪。”我顿了顿,“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要看你愿不愿意说。”
“母后是被害死的,但我不能为她报仇,若是我不顾一切为她报仇,颠覆的必然是国基。”
“而且我也觉得不全然是当今太后所为,与那锦云必然也有关系。”
北夷用一个公主渗入后宫二十余年,实在是难以想象。
我也不能全然不顾活着的人的安危,沈源,贺星允贺窈,凌太妃还有凌家……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忧愁道:
“降爵俸禄减半,我可能以后没有之前那么有钱了,郡王妃,你会不会抛弃我跟别的男人跑了?”
楚云突然停住了脚步。
夜色很深,但是我还是用手摸到了他有些湿漉漉的脸颊。
“你才是那个最不靠谱的。”他说:“你的财产不早就给了我么,你现在就是个一身清贫的破郡王。”
我脱下披风,罩在他身上用力抱住了他。
“以后不会了。”
我承诺道。
皇上给了我新的身份和封号,三日后启程回封地。
卫清早早便来了,一改往日那病殃殃的模样,倒是个性格活泼开朗的。
他围着楚云,像是小孩子一般。
楚云问过他的打算,可是他踟蹰半天,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最后还是打算继续待在长乐宫。
楚云的脸色都变了。
贺星允收拾了细软,带着他妹贺窈硬是挤进了京城的府中。
“秦景,你答应我给我妹说亲的,这话得作数!”
“行,别说贺窈了,我也给你找一个。”
我看了他一眼,头疼地问道:“你这像什么样子,好歹也是……”
“做什么官,我打算去你封地开铺子。”他坐在一旁,心情突然有些低沉,“我虽读了孔孟之道,可我还是想活的自在一些。没了我,朝廷也不会缺了好官。”
我安慰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去被他一把推开。
“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当日你修书一封,说跟我八竿子打不着!”
“还有,你搞断袖,可我是喜欢女人的,我还要娶亲呢!”
我脸一黑,甩袖丢下他去找楚云了,一腔好心全喂了“狗”。
楚云和昔日的玄鹰告别后,就一直待在王府。
我从后面抱住他,在他耳边小声道:“想我没有?”
他“嗯”了一声,转过身反抱住我。
难得主动一次,我想要摸进他衣物的时候被他按住了手。
他道:“这次走了可再也不回来了。”
我低头在他额头吻了一下,耐心哄道:“不回来了,从此只陪你一个。”
一阵风袭来,带着暖意。
已然是春天了。
我从未想过贺星允相亲是如此艰难的一个事情。
一开始踏破门槛的媒婆,到无人敢上门说亲。
“都是什么些人啊!那个张小姐病殃殃的,风一吹就要飞起来一般,张嘴便咳,我真怕她没过门,她人先没了。”
“上次那个王小姐,动不动就娇嗔责怪,软的像个水蛇,路都走不了,说两句就泫然欲泣,我是娶个老婆还是娶个祖宗?”
“还有上上次那个陈小姐,你是没见到她那个样子,脸涂的像是……我真是……”
楚云有心劝两句,看到我黑着脸也没再开口。
我面无表情道:“贺大人现在不用担心了,我封地就这么大一点,现在整个城的媒婆都知道你贺大人的亲说不得了。”
然而不给他找个老婆是不可能的。
思前想后,楚云说道:“那沈源将军不还有个妹妹么?把她说给贺大人怎么样?”
醍醐灌顶。
隔天,我便朝沈源提了那么一句,没想到沈源也给我出了难题。
“主上,属下听说贺大人也有个妹妹,正好属下也没娶亲,不如你把他妹妹也介绍给属下好了。”
一拍即合。
但是,贺窈自小学的便是官眷女子的礼仪,而沈源的妹妹沈妤学的则是沈家独一无二的功夫。
若非女儿身,我必然将她招入军中。
我本已经做好了贺星允再次抱怨,没想到他却熄了火。
“景哥哥,你是不知道那沈姑娘功夫好是了得,我哥本来还想张嘴抱怨,被她就是一顿修理。”
“她还说什么门风就是如此,若是贺大人不满意自可去向主上提,但有无性命出门可就不一定了。”
贺窈笑的花枝乱颤。
没想到挑肥拣瘦的贺大人,自此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