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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一千年

一念一千年

    一念一千年

  • 作者:安和谯分类:现代主角:苏视 梁陈来源:长佩时间:2022-01-17 10:03
  • 《一念一千年》by安和谯,原创小说一念一千年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苏视梁陈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梁陈其实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性格,他总是习惯保持一定距离,但所有的距离都会消失。

    人设:人生大梦一场何必世事扰攘乐天攻×人如其名先天有病后天弃疗阴郁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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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郡主……哪位郡主?”死寂里有人忍不住问。

理所当然地无人能答。

众人正回不过神来,门口一震,一具躯体风一般卷了进来,砸在柱子上,又摔在一地桌椅的烂木里。木屑漫天之中,走八哥猛然看清了那躯体的模样,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外蹭,转眼扒住了那多灾多难的门槛。

掌柜的还来不及清算损失,打眼一看,失声道:“怎么又是个偶人?!这是手拉手来春游了吗!”说罢往柜台里一钻,打着哆嗦开始念佛。

店里一阵骚动,所幸刚刚那妖风把大家都赶到了门口处,跑的也不剩几个人了。刘书生整了整衣冠,往那一看,只见那偶人全身雪白,却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身如弱柳,从地上一爬起,便迎面送来一阵香风,貌比西子。

他琢磨道:“看这容貌打扮,怎么竟好像方才田老叔说的那个赵老员外的小妾?”

方才还有人问它的来源去路――不过既然她出现在这里,那自然是没抓住了。

才想到这里,一队官兵就闯了进来,带头的丰神俊朗,一身黑红常服,头戴方口帽,两边垂了两条长长的帽带,一手掣一把雪亮的长剑,气势颇高,另一只手上则拿着两根大约八寸长的细木条。

那偶人不知为何,好像有些忌惮什么似的,阴毒地摆着一副冷脸,并不挪动。

衙役们把百姓挡在后面,绕偶人围成一个饺子形的包围圈,有个人请示了一句:“苏大人!”

“哎,这里怎么这样脏乱?是黑店吧?不成体统。”唤作“苏大人”的男子往地下扫了一圈,忽地看到一截烂木头上串着的凤凰羽箭,嘿道,“我就知道那毛丫头跑这来了!那装神弄鬼的火闪瞎我了快,你们看见这么高一个姑娘了吗?这么高这么瘦,满脸的‘本姑娘天下第一’,叫人很想揍她小脸的那种。”

他热心地向人询问,有人见这大人好似不很可怕,便斗胆回了一句:“见到了!”

终于被他逮到了!苏视一开扇子,一阵光风一样扑出来,差点闪瞎别人,那人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位苏大人筷子一样的装备之间竟然有一片薄如蝉翼的扇面,褶皱分明,图画流动,云雾湿润,好似真景,那筷子头有个精巧的小机关,互相一扣合,再展开就能当扇子用,也不知道是什么奇物。

苏视笑眯眯道:“那人呐?”同时心下了然,八成就是在附近藏着呢。正想把人喊出来,别弄鬼了,就听那人战战兢兢回道――

“跟一个这么样的怪东西――”村民指指那美貌人偶道,“卷进了一个黑色的大窟窿里面,还有一个侍卫,也不见了。”

趴在门边装死的走八哥忽地一动。

“什么?!”苏视脸色一沉,那人偶被一指,好像就被激怒了,脸色一变,爆出一排獠牙朝苏视饿狼般扑来,衙役们拿棍子一挡,数十根桃木杖横叉斜挂地将她拦住,只钻出两只苍白扑腾的爪子。

苏视丝毫不怵,喝一声“退开”,衙役们训练有素地撤了手往外撤,那密密实实结成的大网将人偶巨大枷锁般地铐住,苏视退开一步剑划长弧,人偶嘶吼一声震开木网,登时桃木杖天女散花般乱飞,那道剑气却撞开乱棍,直劈它眉心――

这时刘书生忽然看到窗户旁有人,便疾呼道:“大人!小心!”

剑气当的一声劈在人偶眉心,它往后踉跄一步,身子抵在风痕斑驳的柱子上,那美艳阴邪的脸上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那缝隙里隐隐溢出恐怖的黑气,别说流溢过来,只是远远地看见了一眼,都心惊肉跳般地森寒。

苏视扭头一看,那先前被走八哥掰破了的直棂窗骤然一个蒙面人破窗而入,直奔偶人,那玩意徐晓晓一摸只觉得冷得皮都要撕下来了,这人却直接就抓住了它的肩膀!

偶人受了方才那一剑,邪气正虚,这蒙面人又飞快掣出一道符咒钉在它脑门上,彻底封住。然后那面墙忽然轰然一炸,硝烟骤起,土木四溅,所有人都吃了一鼻子灰。

“不好!他要带走那人偶!”忙乱间,有人喊。

苏视暴跳如雷:“抓住它!!”

官兵一拥而上,谁知大烟里什么也看不清楚,连自己人都分不清,一群人抓了一会儿瞎,被自家弟兄赏了无数个老拳,劈哩叭啦好比下栗子雨,于是痛苦道:“别打了!自己人――苏大人!人不见了!”

“偶人呢??!”

“没看见!谁摸我屁股啊!!”

“兄弟对不住,是我不小心抓错了!”

“蒙面贼呢?那个是不是??!”

“好像是!抓住他!!”

瞄准目标,一堆人下饺子似的扑上去,连旁观的村民也加入了惩恶扬善大军,刘老叔一马当先地按住了这人,一拳就揍上去:“叫你搞破坏!叫你截胡我们官老爷,你个坏胚子!”

这时有个衙役低头一看,下巴差点嗑了,屁滚尿流道:“等等……”

走八哥在一片鸡飞狗跳之际用老皮的姿势爬出了小酒店,吸了一口山间的清新空气。才抹了抹脸爬起来,回头一看,却见一道极为明亮的光飞剑一样在烟尘里一闪,随即是一声巨响。

明天晓日,这店里忽然光芒长炽,像破空弹出了一个太阳。

那破开的墙洞里飞土坠地,渐得清明。只见方才那蒙面人和偶人胸贴背地被一支华光潋滟的箭矢钉在了柱子上,那箭矢明亮得像骄阳,散出的光芒化作千万道细长的锁链,把这对“佳偶”体贴地五花大绑了。

走八哥忽然浑身一抖,扭过脸去,只见细雨青雾的酒旗下站着个人,手里那把雕弓还未收起――那大弓快有他整个人那么高了,并没有弓弦,拿在他手中,却轻巧神圣,流荧溢色,恍非凡物。

这人长身玉立,发梢沾着点草木雾气,隔了几丈远,朝这侧颔首一笑,恍然似这苍天疏地一轮日的化身,出尘脱俗,却又触手可及。

“壮士何往?”他将手一送,示意了反方向,“不若回道去看看罢。”

不知为何此人有种温和的压迫感,作为一个不讲理如同一日三餐的资深流氓,走八哥竟不敢违抗,屁都不放一个就言听计从地转回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去,才一进去就听到苏视的鬼哭狼嚎:“梁远情!梁远情!我跟你势不两立!你早来了净在那等着机会耍帅呢?你是人吗?!你看看我!我的俊脸――我的玉手――”

梁陈于是张手一放,那把弓却没有掉下去,而是如有灵犀地化作流光回到了他的太阳穴――这位不是人的公子来到了苏大人的身边,一时被他的形象震惊了一把。

只见苏大人鼻青脸肿,一张俊脸已成往事,玉手和衣服也惨遭荼毒――不知道被谁踩了几个脚印,那顶闻名遐迩的学士帽子都飞了,正被一个双腿转筋眼泪汪汪的小衙役圣旨一样捧着。

“这能怪我吗?子呈。”梁陈温雅一笑,捡起地上的荔三百扇,在苏大人火冒三丈的脑袋上敲了一敲,“你看看你,追个偶人追了十里地,好容易快抓住,还差点让她给拐跑了。我看随便一个民间老道士,脚筋都比你们康健。”

苏视被搀扶起来,摆了摆自己的袍袖,劈手夺过自己的扇子,情真意切地说:“请滚!”

梁陈上下看了看这破店,不以为忤:“小毛丫头呢?还请这位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快出来,难道要本王抓她出来吗?”

“还说,方才这里的人说见是见过,不过被偶人拖进太虚门里去了。”苏视随手一指,恰好指中了刘老叔。混乱中失手揍了大人俊脸一拳的老叔虎躯一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舌尖打抖道:“大大大人,我不知道,我没留意啊――他知道!他知道!大小姐就是为了救他才被那黑窟窿吞了的!”说罢一指走八哥,仿佛要隔空戳死他。

梁陈和苏视同时投去目光,梁陈一眼就看出这大汉身上那几个血洞上沾染阴气,但衣襟和腰带处又带徐晓晓请介火的光辉,才拦下了他。

梁陈打了个响指,忽然不知从哪蹿出来一队侍卫,侍卫长十九把失魂落魄的掌柜从柜台里抓出来,劈头就问:“还有完好的桌椅吗?”

一柱香后,承重柱上挂着对不知品种的还在挣扎男女邪祟,侍卫们暂且从地上的狼藉里收拾出了一方干净,放下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梁陈事事儿地坐下,嘴才一张,苏视就喷道:“奉亲王好大的架子,是不是还想要杯贡茶品品?”

梁陈手掌一摇,掌心流出一泼光,眨眼凝成一把大扇子,捏在了实处。他很有风范地扇了扇,哎道:“子呈何必如此暴躁,坐下歇歇,我迟来一步――其实是事出有因。”

先前侍卫们吆喝了两声,但也有许多人没走,愣戳在门口窗边看热闹的。这还不够,更有人招朋引友,地也不锄了,柴也不打了,把全家都搬来了听八卦,把个小店的破口处围得水泄不通。

这会儿苏大人那“奉亲王”一出口,就有人七嘴八舌地道起了淡话。

“奉亲王,好像是圣上早先从家乡流渡接回去的胞弟!”

“是了是了,本朝所封王侯甚少甚少,拢共也就珍宝似的两位,这小亲王算是头一个啦!真是大贵人,他好俊呐――”

“那么那位苏大人,想必就是忠国公世子苏视啦!听说这苏大人在各地巡抚,做钦差大臣,只要遇着贪官污吏那就一顿呲呐,简直是威风凛凛!”

“听说这两位私交甚好,从小一同读书修学,常是形影不离的,如今一看,果然果然。”

议论声里梁陈迎着苏大人满脸的“我信你吗?”,笑眯眯地一打折扇,侍卫长十九就把一队人押了过来。那几个同墙上和美人偶挂起来的蒙面人衣饰明显类似,脸上却没扎面巾,个个都鼻青脸肿,戴着木枷,垂头丧气。

这一溜人原是个四海的匪帮,自取了个名字叫狂风。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什么“圣女”说起了静熙山内的义学,圣女曰:那义学所处是个仙境之地,里头藏金蓄银,奇珍异宝随处可见。只是义学仙境难入,“圣女”便指引了他们一个法子――以偶人为媒介开太虚门,便可刺破人世,进入仙境。

于是这狂风帮就到处罗刮偶人来试验入境之法,近来也不知为何,各地时有偶人成邪,还真让他们找到了许多,他们几个帮主已经借阴法穿了太虚门,挖宝去了,剩下的人自然也想分一杯羹。于是十里城里赵老员外家美妾一事才出,官府还没抓到逃窜的偶人,这帮人便循着味儿来了。

入太虚门的方法是打碎偶人――虽然喊做偶人,但那其实是因为这种东西中空,质地极硬,又十分冰冷――实际上不像瓷不像铁,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打破它就相当于残杀它,也是那“圣女”给了狂风帮几种符篆,使了之后就可以直接接触它从而定住它,再碾碎之,引出太虚门。

但偶人极其凶残,梁陈在追查之中发现,那种符篆只能定住它们一时,不断地失效又重绘重贴对这帮没文化的粗人来说相当麻烦。他们阴差阳错间发现活人的肉对这偶人有类似安魂香的效果,于是他们经常抓人来饲养这些通往“仙境”的钥匙。

发现这件事后,梁陈和苏视兵分两路,梁陈缉拿狂风帮,苏视查探人偶的来历,不久前才在十里城互相碰上了。正当这时,当朝国师恰好向他们同时来信,告知国师的义妹――也就是颇受皇帝宠爱特封昭阳郡主的徐晓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自己带了一个侍卫,留了张书,就从国师府溜走了,号称要惩恶扬善,降妖伏魔,名扬天下。

据国师的推演,这小姑娘一路直奔北,近处的命线和奉亲王大人和苏学士绕的七七八八,大概是会和他们相遇的,于是委托他们帮忙把人抓回来。

梁陈和苏视一边抓恶的一边抓不听话的,颇为分身乏术,徐晓晓这小姑娘偏偏还跟国师学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小术法,甩人一套一套的,滑不溜秋难拿得很,几番智斗,还是被她溜了。

一溜还不要紧,直接跟偶人溜进不知道是仙境还是鬼蜮的什么太虚门后去了。

把人愁的头疼――

“狂风帮?”苏视剑尖一挑,一个畏缩在地的人脸翻过去,脖子上果然有狂风纹路的乌黑刺青,“一直跟着过来的?”

“正是,”梁陈手里那把扇子化光飞了,他接过侍卫长送来的粗茶,喝了一口,看向一直贴在墙边的走八哥,眼睛很轻地弯了一下,“既然诸位都在,我倒觉得,今天可以一解偶人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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