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天屿贞元二十四年,秋。
风添雪冷,柳絮狂飘,鹅毛乱舞。
团空搅阵,不分南北西东;遮地漫天,变尽青黄赤黑。
天生异象,天屿国百姓人心惶惶。
翌日辰时,紫禁城传来噩耗,皇帝,驾崩了......
天屿举国哀悼,边境蛮族谋逆之心蠢蠢欲动。
彼时,太子萧域,萧晏之继位,改国号为天元。
新皇领兵御驾亲征,平定边疆。
往后数年,天下太平......
太和殿——
“陛下,”一紫袍老臣手持笏板,悠悠道:“蛮族得以降,实可谓先帝在天之灵,佑我天屿!陛下率军亲征,保国之安宁。现,百姓和乐,国泰民安。如今正是安兴之年,陛下后宫空虚......”
那老臣微微抬首,龙椅上玄色龙袍的帝王依旧紧盯着他的奏折,十二旒下是古井无波的黑眸。
啪!奏折被重重地合上,吓得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都急忙低下了头颅,状似那受惊的鸵鸟。
“众爱卿与其在此关心朕的后宫之事,倒不如上战场杀敌立功,扬我国威。”
帝王冷冽的声音响起,整个大殿犹如坠入千年寒窟。
那老臣被吓了个激灵,战战兢兢的回到,“是...陛下...”
然后嗖似的缩了回去。
帝王看着在场个个如鹌鹑般的大臣们,烦闷地扔掉了手中的奏折。
恰巧,那折子落在了虞亲王脚边。
虞亲王拾起微微破损的奏折,理好塞进了广袖中。
一旁刚想把奏折呈上去的公公:?
殿上的大臣们:……
“亲王这是何意?”身旁手持拂尘的公公问到。
虞亲王憨憨一笑,这才意识到自个儿做了些什么,他解释到:“昨日内人得了风寒,无暇顾及这奏折,这是老臣的小儿子替老臣写的。敢问陛下可还要这折子?老臣想回府裱起来。”
“可是瑾小世子?”不知哪位嘴碎的大臣来了一句。
“哈哈,正是正是!”虞亲王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毕竟别家的公子哥儿可没这胆量去写奏折。
“虞子卿?”座上的帝王突然开口,这些个胆小的大臣又被吓了一跳。
谈论之音戛然而止。
“是,承蒙陛下厚爱,还记得老臣那小儿子的名字。”虞亲王笑眯眯地抚着花白的胡子,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折子......”
“送上来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林德。”
“是,陛下。”一旁候着的公公疾步走到虞亲王跟前,翘着兰花指道:“请吧,亲王。”
虞亲王不情不愿地摸出了奏折,递给了林德公公。
重新拿到奏折的帝王脸色都好了不少,“望诸位爱卿能择良人入宫,即日进行选妃大典。”
“退朝吧。”
“退朝——”公公尖细的嗓音响彻整个大殿。
“臣等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了,他们这些大臣也该散了。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唯有虞亲王一脸愁色,“这可如何是好!”
“亲王何故愁眉苦脸的?总算退朝了不是。”先前那紫袍老臣面露喜色,走路都带风。
他可有好几个女儿待字闺中呢。
“你们这些老家伙,个个都有闺女!本王唯一的孙女儿还是个娃娃呢!这陛下是怎么说的?诸位爱卿!这不是难为本王吗?难道要本王把儿子送进宫去?”
男人入宫,简直荒唐至极!
那紫袍老臣灰蒙蒙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轻声道:“这未尝不可啊......亲王莫要忘了,那太后娘娘......”
*
养心殿——
萧域骨节分明的手划过奏折上的每一个字眼。
端秀清新的梅花小篆,和他这个人一样。
不着急,很快,他就是他的了。
子卿......
林德公公恍若见鬼般,看着平日里杀伐果断的帝王对着一本奏折发呆。
不过仔细想想,这可是瑾小世子亲手写的折子啊!
陛下可稀罕着呢......
亲王府——
曲径回廊,檀香袅袅。
廊上徘徊的婢子刻意放轻了脚步,依稀可听棋室传来的落子声。
“落子不悔。王兄,承让了。”
最后一颗棋子落下,原本白子身陷囹圄的局面瞬间扭转。
那被称作‘ 王兄 ’的男子,两眸目光闪烁着,惊喜之意溢于言表。
“子卿好棋艺,为兄佩服。”
虞瑾双手作揖,笑道:“王兄谬赞。”
其声如泉,眉眼如玉。
对坐的虞琅一袭湖蓝锦袍,嘴角含笑,两人眉眼间有七分相似,皆似那画中走来的翩翩贵公子。
只是这肚间鼓鼓囊囊的,颇有些煞风景了。
“几年未见,子卿于我都生疏了,连哥哥也不愿唤了。”虞琅打趣到。
执起案上的冷茶,轻抿。
“怎会?”虞瑾起身,跪坐至他身旁。
拉着虞琅的衣袖,亲昵地道:
“子砚哥哥,子卿打小同子砚哥哥最是亲了。瞧,这不是叫了嘛?”
说得轻巧,笑得也到乖巧。
白净的脸上挂着两个浅浅的笑涡。
虞琅无法,笑着摇头,轻叹。
葱白玉指轻点他的额头,颇为宠溺地道:“你呀~怎的越大倒是越皮实了,但愿月儿莫要像你这样,我可如何管教呀?”
闻人月,小名月儿,虞琅之女。
“舅...舅......”
只见虞琅怀里钻出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娇娃,可爱的紧。
那两只小胖手可劲向虞瑾招呼着要抱。
“月儿,怎的钻进你爹爹的衣里啦?来,子卿舅舅抱抱。”
虞瑾伸手,二人如愿抱到了对方。
闻人月缩成了个团子,软肉的小手紧紧环住自家舅舅纤细的腰肢。
“这孩子,明明才这么大点儿,就会认人了。
每回子卿一来,立马乖乖巧巧地伸手要抱,习得的第一句话竟是唤舅舅。
当时可把她父亲醋得......”
虞琅笑到。
据那京城百姓的饭后余谈,虞亲王府的子砚公子,可谓是美如那缥缈山上的仙人,其一笑兮,君一人而恍若梦般痴矣。
这话可真不假。
屏风后的闻人涯都看痴了......
“你这混小子,处在这做甚?”
声如洪钟,虞亲王回府了。
他仇视般地盯着眼前俊俏却不乏刚毅的男子,冷哼一声,拂袖而进。
他可没忘记当年这人拐走了他大儿子的事。
“爹爹,嫂嫂。”虞瑾抱着月儿,乖乖唤到。
虞亲王倒是立马变得和颜悦色的,就是......
嫂嫂......
闻人涯的脸色顿时黑了个彻底。
自从和自家媳妇在一起后,这个称呼成了他一生的噩梦。
忍住,这是小舅子,亲的。闻人涯暗自告诉自己。
对着虞瑾微微额首,也算是打了招呼。
“哎呦,我滴个乖乖孙!”虞亲王从虞瑾怀里接过了月儿,“给爷爷亲一个!”
正要得逞时,却被月儿的眼泪无情的给阻止了。
“呀九九...卜呀,耶耶......”
要舅舅,不要爷爷。
这么说就扎心了啊小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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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宁静的棋室鸡飞狗跳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亲王府里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子卿啊,爹爹同你说个事。”
颇为严肃的样子,连虞瑾的心都跟着有些紧张了。
“这不是昨儿个你替爹爹写了折子嘛?陛下今儿在朝堂上夸你啦!还记住了你的名字呢。”
陛下......
虞瑾耳尖有些红红的,“爹爹说的可是真的?陛下当真夸我啦?”
一副相当期待的模样。
“那是自然!陛下还说他很看好你,让你明日进宫去选秀呢。”
“哎呀,先不说了,我要先去看看你娘啦!又要跪搓衣板了......”
虞亲王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选秀?子砚哥哥,什么选秀是子卿也能参加的?”
虞琅默了。
许久,才缓缓开口,“天屿国如今已经安定,这,只怕是要选妃吧......”
陛下,要选妃......
月儿似乎是感受到了舅舅的难过,胖乎乎的小手捧住了他的脸。
*
出了棋室,闻人涯抱着月儿和虞琅并排走着。
“方才为何要将此事告知瑾弟?你明知他......”
“阿涯,那人是当朝陛下,并非我等可以私下议论的。更何况,子卿需要成长...
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你明白吗?”
闻人涯看着虞琅坚定的小模样,笑了。
“行,都听你的。不过,是不是该聊聊我们之间的事了?
为何要喝冷茶,嗯?”
“你怎的看出来了?”
“这都看不出来,如何做你的相公?是不是又想腹痛了?不听话,该罚......”
“别,月儿还在呢......”
月儿不知晓她的两位爹爹到底在谈论什么,不过她倒是听懂了‘罚’这个字。
然后......
粉嫩嫩的小巴掌招呼在了她父亲脸上。
虞瑾瘫坐在原地,脑中一片嗡鸣。
虽然......虽然,他挺喜欢陛下的,但叫他一男子去选秀,着实让他接受不了。
“我...堂堂七尺男儿,选秀...虞子卿,振作一点!好歹,好歹还能日日见着陛下。”
瑾小世子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
养心殿——
“陛下,老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域笔下不停,道:“讲。”
林德公公问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疑惑,“陛下怎知,那虞亲王必会送瑾小世子入宫?”
这虞亲王乃是先帝亲封的异姓王,膝下无女,唯有二子,极其聪慧俊俏。
可这终究是男子,并无为皇家开枝散叶的能力,如此......必会遭人闲话。
“林德,你进宫多少年了?”
林德公公轻愣,随即低下头,微微颤栗,道:“老奴知晓,望陛下恕罪。”
萧域放下毛笔,瞧了瞧宣纸上的几个大字“和晏殿”。
“林德,这字儿如何?”
林德公公抬头仔细端详了下,恭维道:
“陛下写的自是极好的,矫若惊龙。”
觉着不大对劲,随即又添了一句,“瑾小世子定会喜欢。”
萧域轻笑,“以后记得称呼虞凤君。”
“是,陛下。”
“你去让人照着朕这字儿,打一块儿牌匾,挂在新建的宫殿上。”
“老奴这就去命人打造。”
林德公公战战兢兢地接过那张宣纸,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使唤下人去了。
陛下对小世子,不对,现在应当称呼凤君了,可真真是好。
又是建宫殿,又是亲自题字,还有凤君亲手写的那折子,这儿个还躺在陛下的枕边呢......
*
亲王府——
季已入秋,天色渐晚。
“这都未时了,子卿怎的还未出来?”
一美艳妇人处在棋室门口,急得团团转。
虞亲王拉过那妇人的手,安抚道:“你呀,就是瞎操心!子卿如今也十八了,不是个孩子了。他自个儿会想清楚的,夫人就放宽心,先去用膳。”
虞亲王妃别了他一眼,叹息。
明明自己比谁都急......
两个儿子都嫁做人夫,一个是常年镇守边关的将军,好不容易得空回来一趟。
一个是冷情的九五至尊,入了那深宫后院,连是否能回来都不可知。
“那妾身先去用膳了。”
一丫鬟搀着她,徐徐离去,独留虞亲王。
见四下无人,亲王上前去敲了敲棋室的门,三长两短。
“爹爹。”
门开了,露出虞瑾那张微微苍白的脸。
他侧身,让虞亲王进去。
“子卿,陪爹爹下一局。”
“好......”
这一局一下就是半个时辰。
“哈哈,子卿的棋艺又精进了。爹爹自愧不如啊!”
棋局看似平平无奇,却暗含杀机,同眼前看似乖乖巧巧的人儿大相径庭。
“爹爹,子卿......想进宫。
子卿,其实,倾慕陛下......”
虞瑾低着头,拨弄着手中的棋子。
耳尖红得像滴血一样。
五年前的宫宴之上,自他见着陛下的第一眼起,年少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轰隆隆——
虞亲王仿若经受了五雷轰顶。
“你,你说,你......陛,陛下!”
完了完了,儿大不中留啊!
翌日,天高云淡,层林尽染。
秋叶的金色与宫黄琉璃顶映,金色灿灿,在秋高天下之,尤明。
各府的马车于宫门外便停了,随行的丫头府丁拨开珠帘,摆下轿凳,方便主子们下马。
亲王府的马车也赶到了,虞瑾一袭繁杂白衣,不同以往,袖脚绣了些许金色乱纹。
虞亲王和亲王妃皆下了马车,寻思着目送儿子进宫。
“爹爹,娘亲,子卿舍不得你们......”
虞亲王妃顿时红了眼眶。
“子卿,娘也舍不得你。”
母子俩抱哭成一团,可把一旁候着的林德公公给弄急了。
万一这世子爷不肯入宫了,那他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幸好,一旁的虞·醋坛子·亲王及时拉开了母子俩。
他语重心长地教导着虞瑾,“子卿啊,你也大了,没事儿别拉着你娘一起哭。随着公公进去吧,莫误了时辰。”
林德公公看虞亲王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亲爹一般。
虞瑾呆呆地点点头,被林德公公领着走了。
才迈出了两三步,他猛得回头扑进了爹爹娘亲的怀中。
“子卿会常出宫来看你们的。”
虞亲王轻抚小儿子的头,嗡声道,“好孩子......”
*
偏殿,各个朝中官员家精心挑选的闺女皆聚集于此,身姿、模样都是顶顶好的。
百十来个水灵灵的美人先由宫中的嬷嬷和老宫女们量身验行,到底皆是官家小姐,这仪式必会宽松了些,但仍划去了十之七六的候选。
划去的美人要么由下人领回府,要么留下当个宫婢。总有那么个别美人儿觉着留下会被其他王孙公子看中,毕竟被皇帝弃选的女人将来也未必嫁得了个好夫家了。
有幸留下的美人,便移至主殿,由陛下和太后娘娘来决定去留及妃位。
虞瑾直接被带进了主殿的偏厢房。
林德公公给他递了个牌子,标着“十位”。
“公公,这是何意?”虞瑾瞧着手中的黑色木牌,不知是用何所制,竟有一股冷香。
“十位”二字深深镌刻在其间。
林德公公微笑的面上瞬间划一抹肉疼的表情,随即又很快恢复了原样。
“这是之后叫号的牌子,世子爷可要收好了,千万不能弄丢了。”
虞瑾郑重地点点头。
叮嘱好了后,林德公公便急忙赶去向陛下复命。
虞瑾乖乖地待在屋子里,等着公公的传唤。
炉子里的熏香已经燃尽,一个人影匆匆赶来。
“见过小世子,林德公公命小臣来替您号个脉。”
那人蒙着面,提着个木头药箱子,眉眼看着挺生,但嗓音怪好听的。
“劳烦了。”
虞瑾伸手让他把脉,二人相对而坐。
那人号完脉之后,眼中划过一抹诧异。
“怎么?”虞瑾有些紧张,宫里可不会要个病夫做后妃。
“并无大碍。”
南珣收了脉诊,道:“入宫后便多吃些,太瘦。”
不好生养。
“好,谢你吉言。”虞·天真·瑾还以为眼前这位嗓音很好听的小先生是真的在说好话,殊不知......
“小臣告退。”
主殿——
“陛下,太后娘娘驾到!”
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喊到,殿门外还在相互打趣的姑娘们立马停了下来,屈身行礼。
“臣女见过陛下,太后娘娘。”
姑娘们脑袋低低的,看不清容貌。
“这些个姑娘倒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这说话的调调,怪甜的。”
萧域身侧的男人开口到,一身素衣,青丝飘散,白纱遮面。
任谁也想不到,这男子竟是当今太后娘娘。
“哀家今日去见了那孩子。”
太后娘娘由宫人搀扶着,走至龙椅旁的椅子坐下,闭眼小憩。
“父后......您,别去招惹他。”
南珣睁眼,戏谑地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竟觉得眼前的儿子挺陌生的。
“陛下这就护上了?人儿还没进宫呢。”
萧域:......
若是林德公公在此,必定会大声吼道:这哪里是护?分明是嫉妒!太后娘娘竟然比陛下更早见到凤君。
“那孩子...模样倒是不错,就是缺了几分做皇后的威严。陛下喜欢,便封个凤君吧。”
萧域漆黑的眸子闪了闪,道:“朕听父后的。”
“宣秀女吧,可别让姑娘们等急了。”
南珣身侧的公公会意,扯着嗓子道:“宣,秀女进殿——”
各色美人列成两纵,缓缓步入。
“第一位,梅侍郎之女,梅千花。”
一唯唯诺诺的姑娘走上前来,战兢地行了个礼。
“臣,臣女梅千花,见过陛下,太后娘娘。”
南珣忍不住扶额,这种人,那些宫人到底是怎么选上来的。
“免礼,可有才艺?”
“臣女略懂音律,和,琵琶...”她说着,还羞红了脸。
南珣大手一挥,“来人啊,将先帝赐哀家的琵琶拿上来。”
琵琶被跑腿的两个小太监呈了上来,递给了梅千花。
纯金打造的琵琶,真的......
非常重!!!
梅千花见着这琵琶的时候,整个人直接崩溃了。
“臣女知错!求陛下,太后娘娘恕罪!”
南珣皱眉,“带下去,这些个臣子,真是以为什么人都能进宫了。”
“第二位,姚副将之女,姚簇。”
姚簇姑娘眉眼英气,就是......
这腰也太粗了吧!!!
对比其他姑娘不堪一握的小细腰,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太后娘娘抬头望天,“这年头,审美变了啊......
带下去吧。”
“喳。”
......
萧域眼里噙着笑意,“父后莫急,还有很多呢。”
呵!
话说,子卿怎的还未出现...
*
这头,林德公公汇报完就赶紧跑回来了。
“世子爷,咱们得赶紧了。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到了。”
虞瑾加快了步伐,“好。”
*
“第九位,胡太傅之女,胡娴。”
“臣女胡娴,见过陛下,太后娘娘。臣女要展示的是弹琴。”
明明和其他姑娘穿的是相同的衣服,在她身上却有一种出尘的气质。
萧域始终像个局外人,但南珣倒是挺感兴趣的。
毕竟总算有一个正常人了。
“哦?小李子,去将哀家的四弦凤琴拿来。”
这语气,明显是认真了。
“喳。”
四弦凤琴,乃天屿国第一琴师‘蒙今’所制。
蒙今,蒙眼念今朝。不论是音律、木工、卦象还是政治,都手到擒来。
只是此等天才,于两年前便失踪了。
“臣女,谢太后娘娘厚爱。”
一曲起,先如潺潺流水,后似波涛起伏。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南珣带头鼓起了掌,还偷偷揪了萧域的大腿,让他也鼓。
萧域:朕就是一工具......
“胡娴姑娘可还会什么?说给哀家听听。”
胡娴也不胆怯,直接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回禀太后娘娘,臣女还会跳舞、书画和做糕点。”
南珣点点头,很是满意。
“不错!陛下,你看封个什么好?”
“父后看着封吧。”语气冷淡,毫不在意。
他听到的只有最后三个字,做糕点...倒是可以做给小吃货子卿尝尝。
南珣:“......那便封个良妃吧,正一品,居半月殿,赐宫印一枚,宫人十八名,七尾凤步摇......”
“谢陛下,太后娘娘恩典!”
一候着的小太监上前,捏着嗓子道:“良妃娘娘,请随奴才来。”
殿外的虞瑾听着太后娘娘说的,心底空空的。
陛下终是纳了别的女子为妃。
可生在帝王家,总会身不由己。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第十位,虞亲王之子,虞瑾。”
只见一白衣小生缓缓步入殿内,“子卿见过陛下,太后娘娘。”
某位陛下的眼睛顿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