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北—w大厦顶层信息库,最上方的头像剪影明灭了两下,然后彻底灰暗下来。
与此同时,萨丁岛海上监狱主控室,银白水幕上的进度跳到了98%。
冰冷的电子音实时播报:“身份验证通过,正在为您传输信息。”
三秒后,连接水幕的监狱大屏上,传输过来的信息一点一点的显示出来。
黑白剪影逐渐汇入色彩,从上到下,聚成一张年轻人的脸。
年轻人的五官优越到不可挑剔,白皙的皮肤在冰冷的电子屏幕下透出冷感来。薄而漂亮的眼皮微垂下来,看起来有些冷,又有些媚。他这双眼睛,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结合得很好,冷酷又轻佻。
只是他嘴角轻轻勾起的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更像是嘲讽。
因为在那张照片一侧,还整齐排列着几行数据。
姓名:k
性别:未知
所属:未知
……
婚姻状况:已婚
大屏前的所有军官齐齐沉默。
他们耗费了长达十数年的时间,终于将这个丝毫不将联盟法典放在眼里的雇佣兵缉拿归案,又用了近三周的时间,才破解掉了他的加密信息档案。
结果拿到的信息只有踏马的区区两行是给人看的。
一个早被世人皆知的名字。
另一个婚烟状况实录。
还是已婚,嘲讽谁呢?
只有一个人,他站在人群最前方,目光从始至终未离开大屏。他躬身伸出手去,在控制台上随意敲了一下,那张照片被随之放大,他看着照片上的人,突然笑了一下。
但是没有人发现,没人有这个荣幸,能见到他们典狱长,对人露出这样温和的笑容来。
“他在哪个囚室?”
斐厄伸手捋了一下身后高束的长发,转身问道。
“报告狱长,北区3073室。”
回答的军官脚跟一并,腰杆笔挺,姿态威仪得像是在接受检阅。
毕竟能够做成这个海上监狱的头儿,实质地位跟联盟上将没差。
“嗯,我去见见他。”
听见这话的人下意识神经一绷,狱长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惯常弯起的弧度,那明明应该是一个极好看的笑容,偏偏让他手下的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他们似乎已经预见了那位名叫k的雇佣兵的下场,大抵他来的第一个晚上,就会过得终身难忘。
***
北区,关押着一群疯子,所以这里的监控,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密集。一旦监测到犯人有任何异动,监狱的警报声就会响彻整个海岛。
斐厄利用权限开了3073室的门,他进去后,门上的小红点又重新亮起,只是监控室里,这小小的一角变成了灰暗。
屋里的灯光谈不上敞亮,床上坐着的人对他的到来并不做任何反应。
斐厄也不急,他走近又停靠在床尾,两相对视。
数秒后,典狱长缓缓脱下贴合的黑手套,修长有力的手去解军服的扣子。
白晏之看见了,也不打算偏个头,反而笑得谦和有礼,问他:“这次又想跟我玩什么戏码?监狱长跟囚犯?”
屋里平和的气氛在这简单的一言一语中被刹那间打破。
斐厄停下动作,上前在他身侧坐下,指腹摩挲在他喉结上,在倾身吻过去之前,亲昵地同他问候:“好久不见,我的夫人”。
“是啊,好久不见。”
白晏之对他的动作不躲也不避,淡笑着回应像是默许了他的行为。
斐厄却在即将贴近的一刻,生生止住了动作,因为在他的颈项上,不知道何时搭上来一只手,而那只手的指缝,赫然藏着冰冷锋利的东西。
那是一枚极薄的刀片。
“啧”斐厄像模像样的叹了一声,“看来不能指着他们办事啊。”
斐厄挑起他的下巴,丝毫不顾虑继续倾身会发生什么,在他低头触碰到柔软的一瞬间,果然,无事发生。
那枚刀片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白晏之在接吻的过程中,改为将手搭在他的后颈上。
等他适应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跟人仰倒在床上,而斐厄的手,正探在他衣服里。他趁着喘气的空档,注视着面前这个人,唇角挑起的笑容带着嘲意,声音里隐约有被挑起情/欲的不快:“真遗憾,我确实舍不得。”
“嗯?”
白晏之冲他眨了一下眼,然后迅速发力,两人的位置调转,他的手撑在斐厄胸膛上,一字一顿道:“不过,我从不屈居人下。”
斐厄没动,放任他肆意了一分钟之后,又夺回了主动权。
他笑着紧了紧白晏之与他相扣的手,等着人主动跪坐下去,才咬着他耳朵,低低应了一声:“夫人说得是。”
白晏之噤声,不再理会这个人张口闭口的胡言。
斐厄靠坐着,抬眼看见床沿投过来的暖黄光线落在面前人身上,他白皙冷峻的脸上挂满细密的汗珠,像是无数星点。
“你还在生我的气?”
白晏之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没有。”
斐厄笑出声来,“那你怎么那么紧?
他自知上了当,索性闭上眼享受。
薄薄的眼皮合上的瞬间,世间仅剩下那片柔和的暖黄灯芒,还有越来越靠近的沉重喘息。
他感觉到,有人将他搂进了怀里,肌肤相贴,酥酥麻麻的痒意一直从喉结蔓延到锁骨。
“我很想你。”斐厄说。
“嗯”白晏之随口应声,承受不住的时候,张嘴一口咬在了他肩上。
很久以后。
白晏之被他箍在里侧,薄被顺着他的动作滑到了腰际,那里还零星遍布着几个咬痕,他坐起身,抬脚轻轻踹了踹还躺着的人,沙哑的嗓音听起来低低的,语气略有些不耐烦:
“起来,我要洗澡。”
身侧的人倏然睁眼,纯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坐着的人,突然拽住他撑着的手腕,猛地用力,顺势一个翻身,就将他重新压下,明明强势得不讲道理,声音却怎么听起来还有一丝委屈:
“夫人,你好凶哦。”
“我还能更凶。”白晏之面无表情。
这是一个亲密到近乎调情的称呼,但是他非但没有拒绝,还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了。
那是白晏之对他独一无二的纵容。
斐厄低笑出声,噙着他的嘴唇一下一下地啄吻。
“别闹了,滚下去。”
白晏之摁着他不老实的那只手,稍稍偏开头。
斐厄没再为难他,让开了一点将他放下床。
“你又做什么?”白晏之无奈,刚沾了地,整个人就被凌空抱起。
“洗个鸳鸯浴。”
白晏之的背抵在墙上,面前的人分寸不让,他在颠簸颤动中只好勾着他的脖子。
恒温水流划过他们唇齿相贴的地方,暧昧潮生。
“狱长先生,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药?”
斐厄在人休息的时候,就把他弄回了自己的住所。
白晏之正趴在他那张松软大床上,开口说话都是懒洋洋的,他压根连手指都不想动。
他是恼的,怎么一遇上这个人,怼怼不过,打打不过便算了,可是连闹都闹不过!
“我有没有吃夫人不是最清楚?”他坐在床侧,好心帮他揉着腰。
现在应该是深夜,屋里的光线被调成了昏暗,窗外铺天盖地奔涌而来的浪潮,在触及到那层透明的防护网时,都还没来得及呜咽一声,就已经像支溃败的军队,狼狈奔逃。
外面风声怒号,室内安宁静谧,那一道薄薄的透明壁罩,将这里分成了两个世界。
白晏之看够了,他休息了有几个小时,眼下也没有睡意,动了动手,想支起来坐着,结果动作到一半,又趴了回去。
耳边是斐厄的一声低笑。
“有话就这么说吧,我听着。”
白晏之:你倒还好意思笑?
“你想做什么?”
“单纯想你。”
你哄谁呢?
白晏之顺手捞了个枕头过来垫着,微微侧了一下头,“你这么劳师动众的抓我,就给我这么个理由?”
斐厄手上依旧替他舒缓着发酸的地方,张口就接:“理由我已经给出去了。”
什么理由?挑衅联盟法典的权威?这哪个傻子信?
白晏之哼了一声,摆明了不想跟这个人争。
“那夫人觉得,我需要一个什么合情理的缘由呢?”
平心而论,斐厄的声音是极好听的,白晏之不排斥“夫人”这个称呼,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喊出来好听。
而且知道白晏之这个名字的,这世界上也仅有一个斐厄。
因为当他作为别的身份出现的时候,只有一个名字,叫kwhite,只是他行事作风太过利落,所有能留名的地方,都只留一个k,慢慢的,人们也就默认了,这个离经叛道的雇佣兵,叫作k。
至于监狱大屏导入过来的资料,那是斐厄提前做了手脚的,其实任何一个有点权限的军官,都可以调出那两行资料,他们之所以破解得那么艰难,是因为他压着权限,不予放行而已。
不仅如此,k已婚的事实,也是他写在资料上的,因为这让他觉得,k其实从来就站在他身边。
老实说这挺幼稚的,但斐厄乐此不疲。他见缝插针的,在白晏之的世界里融入自己的痕迹。
“随你。”
斐厄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动作,惹得脸贴在枕头上的人黑如鸦羽的睫毛轻颤,轻啧了一声。
身后的人气息压近,轻咬了他耳朵一下,“自己回来的,可就再没逃跑的机会了?”
白晏之当然没想过跑,斐厄再怎么劳师动众,最终结果都是两个人之间的单打独斗,不是他主动束手就擒,就没人能动的了他。
当然造成这结果的原因是,一个舍不得下狠手,另一个根本没打算跑。
他知道斐厄看得明白,但并不打算挑明了说,随口挑衅道:“你就不怕我拆了你的监狱。”
斐厄那双纯黑眼珠里,闪烁着笑意流光,他稍稍挑了一下眉,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低魅迷人的嗓音响在耳侧:“我拭目以待。”
萨丁岛并不像它的名字一样,实际占地面积极广,它凌空浮于海面,如同一座海上圣城。
得天独厚的条件,使得它一度成为人们心生向往的福地。
可惜这里并不是什么福地,倒是个大型囚笼,关押的都是些凶名在外的疯子。
这一切都归咎于最初的星际流寇,他们聚集在这里,烧杀劫掠其他星球,联盟耗费了近百年时间,才平息了他们挑起的无数场大大小小的战乱,后来也就干脆在这里建造了这座监狱,将战俘都扔到了这里,连同后来那些穷凶极恶的疯子,都一并关押在这。
然而这些恐怖分子即便入了狱,也不消停,总在不留余力地给人找麻烦。
这种情况持续到斐厄接手,因为这监狱里的大半囚徒,基本都跟他打过交道。那时候的斐厄在联盟里,也算是个赫赫有名的少将军,只不过那时他更出名的,是美色。
凡是有斐厄出现的地方,免不了有对他容貌的挑衅,只是后来那些对他有过想法的,过得都不太愉快。
那两年斐厄在联盟的地位极速蹿升,然而他却在授予上将军衔的前夕,请辞去了萨丁岛的海上监狱。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天穹皓带横亘在无尽海里,夜色清辉将整个岛屿笼罩其中,白晏之坐在礁石上,目光就落在不远处,被风吹皱的海面上,出现了一张脸,那张脸生得极好看,只是在粼粼月光下,披散的长发像是张牙舞爪的鬼魅。
白晏之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好像有一种无名情绪在挥发,他皱了皱眉,突然举起枪,对着海面上的那张脸,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你不该出现在我的梦里。
砰——
梦境被打碎,白晏之倏然睁眼,却先听到了头顶斐厄的低笑声。
“怎么了?梦到什么了?”
白晏之又把眼皮重新阖了上去,他睁眼的时候,眼里的冰雪好像在瞬间消融。就好像是因为看见他好端端地躺在自己身边,又放下了戒心。
“你。”
“嗯?你刚才的情绪,显然我在梦里没做什么好事。”
白晏之沉思着不回答,梦境这种东西,应该留给相互挂念但无法相见的人。
而他跟斐厄,不该在此列。
斐厄又贴上来,环着他的腰,贴着他问:“夫人,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白晏之沉思了片刻,少顷后答道:“很久,也或许不久。”
斐厄当然没听懂这句话,他疑惑似的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被尖锐急促的警报声扰了思绪。
早在他去见白晏之以前,就关闭了公共视讯,这会重新打开,就收到了来自他下属的三十多个视讯轰炸。
斐厄看着未接记录,不大高兴。先开了权限把这催命的警报关了,这才动了动手指,回拨了过去,只不过顺手把画面切了。
一张娃娃脸就这么坦荡荡地出现在他面前。
这边才刚出现画面,娃娃脸下属就开始嚎,白晏之阖着眼嘶了一声,被吵的。
斐厄轻笑一声,在他耳侧轻轻挠了一下,然后打断他那欠揍的下属,笑着威胁道:“你要是没有比监狱炸了更严重的事,我就把你扔进去玩几天。”
娃娃脸下属:.....
不是,他就是个执勤的,发现最难搞的囚犯跑了,拉个警报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他憋了一口气,汇报的时候,脚跟一并,抬头挺胸:“报告狱长,北区3073室囚犯——k,越狱了。”
斐厄:“……”
他忘了总控制室关闭的监控是有时效性的,一旦过了时间点,显示屏重新亮起,巡视的狱警发现囚室里空无一人……
这下有的玩了。
被提名了的白晏之,依旧装睡得毫无压力。
斐厄的手在他衣领处撩了一下,白晏之睁眼,满脸不耐,起身就要下床,又被他扣住手腕一下扯回到怀里,斐厄一挑眉,轻声问道:“去哪?”
白晏之不说话,下巴朝屏幕方向抬了一下,那意思是说:我回去。
“不用理他。”斐厄干脆直接从后将他箍进怀抱,让他背靠着自己,白晏之知道自己对上他没胜算,连象征性的挣扎都懒得做。
长久没有得到回音,娃娃脸下属的嘴又开始张合,却没发出半点声音,看口型好像是在问人还在吗。
斐厄这才大发慈悲地取消了静音,竟然好心情地跟人解释:“没越狱,我给他换了地方而已。”
他那个娃娃脸属下大概是真的脑子撞过豆腐,口无遮拦地就问:“您没把他怎么样吧?”
斐厄:“没怎么样,只是暂时下不了床。”
白晏之不满地啧了一声。
娃娃脸下属的眼神突然就变了味,但却不包含那层意思,反而是一种崇拜。
k几乎算是近年来,唯一能跟狱长抗衡的对手,现在竟然也被关照得下不来床,狱长也太厉害了吧!
斐厄看着他的表情都能猜得出来他在想什么,真是白瞎了他那点心思。
他当即就要切掉视讯,却听娃娃脸小声问道:“您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什么?”
“因为刚才的警报,所有监狱执行官都在会议厅等您。”
斐厄:“……”你还是去监狱里蹲两天吧。
当他穿着一身纯白军服,长靴扣地出现在那娃娃脸面前的时候,这小狱警差点被他的强大气场压跪下。
斐厄随意撩了一下由着他动作垂到身前的长发,笑道:“出息。”
这娃娃脸狱警叫白阮,跟小白一个姓,人如其名,软萌小犊子一个。他年纪小,人又格外蠢,也不知道怎么混到这监狱里来的。
门上的权限验证完毕,自动向两边退开,五六个身着蓝色少将军服的军官齐齐起身,对着面前走过来的人并脚……
还没行礼就被斐厄打断了,他越过人群,往主位上一靠,戴着纯白贴合手套的长指往桌上一点,直接切入正题:
“长话短说。我打算招安k,所以往后他会作为你们的同事出现在这里。”
“那么——”斐厄停顿了一下,无趣地看着这两排懵了的下属。
“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提问。”
半分钟后,终于有人问:“那k的过去呢,一笔勾销吗?”
斐厄突然弯唇笑了一下,他笑得太好看,以至于这几个人更懵了,“你指的是什么过去,如果是指他的任务经常触碰联盟法律边界的话,我想在座的各位,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的确,他们这些人,哪个没钻过空子?
k声名鹊起的时候,联盟曾经对他发布过招安令,但无一得到回应。签署他的通缉令,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他不可控,借了个由头,想让他有所忌惮罢了。
现在这个令人头疼的雇佣兵要被招安了,他们难道不是应该放两打烟花庆祝庆祝吗?
白阮自诩一个了解“内情”的人,他知道k是被“打”服的,十分仗义地替他们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k去哪?当然谁都不想跟这般难缠的人在一起共事。
“跟我。”
斐厄掐着最后几秒扔下两个字,白晏之不知道,自己在睡过去的一会儿,又被斐厄连剩余价值都榨了个彻底。
天边曙光四散,将蓝海都映得淡褪了些。
斐厄推门进来,见他心念的人正安静倚靠着晨曦,好心情地出声叫了一句:
“夫人。”
飘窗上倚着的白晏之嗯了一声,转过头来示意他什么事。
“你在发呆?”斐厄继半夜开会之后,大清早地又去处理了几个不大老实的犯人,折腾到现在才得空,连早饭都还没来得及用。
白晏之没从飘窗上下来,他曲起一条腿,好看明晰的指节轻轻扣了一下窗沿,随后指向那轮缓缓升起的红日,低声道:“我很久没有过这样清闲的日子了。”
斐厄走过来,干脆背身坐在他身侧,抬手跟逗猫儿似的在他下巴挠了一把。
“闲不住?”
白晏之摇摇头,没解释什么。
斐厄低声笑了笑:“你是在怪我?”
白晏之一早是被自己的通讯器吵醒的,其实半夜就跳红灯警告过一次,不过那时候他困得很,天大地大,都没有他要补觉的事大,所以等他早晨发现的时候,他的佣兵信息资料页已经变成了无法访问。
接着直接跳成了用户不存在。
等他切进北—w大厦的信息库,那边已经多了一个他的新身份。
依然是一大片不详的信息,只有姓名栏换成了:白。除此之外,多了一栏身份介绍:现萨丁岛海上监狱最高执行官特别行政助理。
其实白晏之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无声笑了一下,能有随意篡改别人资料这个权限的,在他认识的人里,也只有一个斐厄了。
所以他在看到那两行字的瞬间,就知道斐厄做了什么。
同之前一样,他依旧没有跟人商量。因为在斐厄的世界里,他认定的事,就不会有更改的余地。
特别是在对待白晏之上,涉及到他的一切事宜,斐厄都强势得不讲道理。
他总是想做就做了,某些时候的举动更像是在赌,赌白晏之会不会有些别的反应,诸如不悦、愠怒一类,说得更直白些,他是想要白晏之的在意。
白晏之躲开他的手,反问道:“你觉得呢?”
斐厄凑近,两个人的鼻息交缠在一起,只要他再往前贴一寸,就可以吻上去,他眼里都带着笑,说出来的话无辜又无赖:“可我都做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
白晏之面对他的压迫,不退反进,主动凑过去吻在他的唇角,抬眸撞进他的笑眼里,答道:“赔我。”
“什么?”
“你。”
斐厄有片刻的怔愣,没反应过来白晏之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回神过来,白晏之已经单手绕到他脑后,将人摁下身来,主动吻了过去。
清晨的海格外风平浪静,也或许只是不想打扰到卧室里的两个人,炙热气息的落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彼此的肌肤,所有的不言说都湮没在了一个炽烈的吻里。
晨光洒落下来,像是上天赠予的祝福。
白晏之在这个吻里颤了颤睫,率先将人推开,“点到为止吧,我有点吃不消。”
毕竟他的腰,现在还有些不大舒服。
斐厄眼睛弯了一下,这个笑容就很明目张胆。
“你是幸灾乐祸?”白晏之垂眸看过来,挑了一下眉。
“怎么会?”嘴上否认,笑意却更明显了。
所以他这两天基本是被剥夺亲近的权利了。
好在斐厄赶在白晏之真揍人之前,见好就收:“我去冲个澡,等我,应该还能赶上早饭。”
*****
监狱餐厅的伙食实在算不上差,但是白晏之没那个胃口,主要是他现在,觉得不大自在。
斐厄出门的时候,已经将那身纯白军服换下来了,不过没人关注这个,毕竟他那张脸,走到哪都算是焦点。
再加上一个白晏之,身高腿长气场强长得还好看的两个人,即便穿着便服,随意往那一站,也是风景线。
碍于餐厅没有单间,他们两人已经寻了个僻静角落,可还是挡不住这些探究的目光,哪怕不带恶意,白晏之都觉得胃口大打折扣。
照常理来说,两个凶名在外的人,他们应该避之不及才对。
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白晏之啧了一声,盘子里的甜点都没了诱惑力,问面前的人:“我们长得很下饭?”
“嗯?”斐厄闻言低声笑出来,“可能。”他知道白晏之这是职业病犯了,雇佣兵做久了,总会太留意周边的环境。
“过两天就好,夫人别这么在意。”
白晏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与昨晚如出一辙的警报声打断,餐厅里的人瞬间少了一半,一个个丢下餐盘就飞奔出去。
斐厄跟白晏之交换了一个眼神,白晏之动了动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冰粥送进嘴里。
仿佛无声说了一句,别看我,这回跟我绝对没关系。
自会议厅建成以来,气氛就没有这么莫名其妙过,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这群环桌而坐的军官一动不敢动。
主位上的两个人一坐一站,事出紧急,两人都穿着便衣,斐厄单手搭在会议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似乎在考虑他们提议的可行性。
他边上立着的那个,站姿随意。
那张五官惊艳的脸酷是酷,就是冷了点 。
白晏之的目光没有落点,他稍稍垂下眸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刚刚对他提出质疑的陆离、赫连少将等人,齐齐陷入沉默。
“夫……”
在一片寂静里,这一声就显得格外突兀,所有装死的人齐齐活了,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狱长。
包括白晏之……
可斐厄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对上身边人警告的眼神,笑着安抚了一下,转而道:“你的意见呢?”
十分钟前,赫连少将委婉地提出从昨晚警报响到有大批人越狱未遂,再到有犯人声东击西,如今已经逃之夭夭来看,这一切的发生距离现在还不到十个小时。
而这恰好都发生在白晏之入狱后,并且是在他获得自由之后。
话里话外,就是跟白晏之脱不了干系。
恰好,k曾经就接过逃犯科林的单子。
斐厄将话题抛给他,显然是要站在他这边,那他还顾虑什么?
白晏之不紧不慢地解开了袖扣,挽起的一截小臂,撑在会议桌上,显得肌肉线条格外清晰好看。
“各位仅凭我与科林相识,就质疑他越狱跟我有关系?”
“你们怀疑一个人都靠直觉?”
“如果是这样的话,建议你们回去先熟记联盟法典再来任职。”
话外音,小菜鸡不如回家啄米。
“嗯…咳…”
这会能笑得出来的也就只有斐厄了,偏偏碍于他的笑声,他们连反驳都不敢。
白晏之扫了他一眼,却因为他抬手挡了一下轻笑的这个动作,过于好看,那一眼就没收回来。
他刚才说的话,就立场来说,是完全有资格的。
因为就身份来讲,他虽然没有军衔,目前却是离斐厄最近的人,质疑他等于质疑斐厄的选择。就实力来说,在座的除了主位上坐着的那个,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听清楚了吗?”斐厄出声,适时补上一句:“质疑可以,但不能质疑我的选择。”
几位少将军交换了一个眼神,集体噤声了。
好在斐厄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绕回到讨论之初:“科林出不了岛,追缉这件事,就交给k去办,有异议吗?”
萨丁岛的监狱极特殊,因为沿岛周围,存在一圈透明的防护机制,它不仅能拦住风浪,还能与出入岛内的人基因序列共鸣。而有撤掉这层屏障权利的,只有监狱的最高执行官,也就是狱长斐厄。
但整个岛上,除了一座监狱之外,还有一处地方,叫宁阁。
那是起初由星际流寇建造的销金窟,后来被军部高级将领收服,安分过一段时间,现在俨然又成了鱼龙混杂的地方。
科林要跑,必然先路过那里。
赫连跟陆离两人面面相觑,宁阁这浑水,连监狱都不愿意多趟,只交给k一个人,当然不会有人有异议。
斐厄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弯了弯唇,这群人,不看到人做些事情,是不会真服气的。
他开口:“那么,散会。”
等人都离开会议室,白晏之直接靠坐上去,正对着斐厄弯下身,一副要亲过来的模样。
斐厄以为他这是要主动,却听见他夫人挑眉不悦地问:“所以找我,是想让我给你做苦役?”
“嗯?”
斐厄因为这种说法,迟疑了一秒。
“夫人要是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行。”
白晏之:“……”
他靠坐着的这个角度,正好方便了斐厄动手动脚。他这会正抓着白晏之那只手把玩,有一下没一下地摁揉着他的掌心。
白晏之:“……”
你几岁?
怼又不好怼,他只好及时找了个话题:“你为什么那么确定他没离岛?”
“监狱囚犯的基因序列永远都登记在信息库里,但凡科林敢往岛的边缘走一步,他现在的位置信息就会轮播在监狱显示屏上。”
“我怎么不会?”白晏之疑惑,斐厄的房间就在岛边缘上,他昨晚就睡在那,无事发生。
“我舍得吗?”
斐厄轻笑,又说:“我要留下你,哪会用这种方式?”
确实,只会用更流氓的方式。
当初白晏之满身是血的落在他怀里,那是斐厄在他人生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初次感受到了心脏跳动的滋味。
他救下了他。
后来他们关系暧昧,也从未点破。
白晏之依然独来独往,他好像从来不为谁停留,表现得永远与这世界割离。
但斐厄不同,军官世家,造就了他无畏严苛的性格。然而在面对白晏之的时候,他总是会意外地将他划成等界,甚至能跟着他一起疯。
就如他曾经说的——
联盟公民平均享有数百年的寿命,而我恰好有幸,在近五分之一的生命长河里得以体验心动。
所以他用了自己的方式,留下了白晏之的基因序列,独自去登记了属于他们的——
只为彼此共知的伴侣身份。
白晏之对此并不排斥,仿佛这于他而言,只是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羁绊。他依然随性出任务,只是离斐厄越来越远,后来的一两年,干脆直接销声匿迹了。
脑子里刹那间跳出来的往事如白光乍现,白晏之恍惚了一下,他站直了想走,又被人抓着手,轻轻往回一扯。
“夫人,”斐厄在他面前,总是三句正事没说就开始撩闲。
他猛然靠近,呼吸相贴的时候,白晏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斐厄又停了下来,笑得混账。
即将落下的吻生生转了个方向,改为在他喉间凸起的地方,轻轻咬了一下。
白晏之:“……”
“别急着走,我会跟你一起去。”
“什么意思?”
白晏之将他推远了些,那双漂亮眼看过来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含情脉脉的味道。
“你是故意的?”
萨丁岛的监狱哪这么好越,原是有人想顺水推舟再钓条鱼罢了。
难怪连下属都瞒着…
“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地盘安分些。”
白晏之还没说什么,就听一声机械开合的声音。
会议室的门无预兆地向两边退开,白阮站在门外,看着会议桌前靠着的背影,张嘴“啊”了半天,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斐厄不太愉快地啧了一声,“腿是让人锯了?”
白阮这才快步走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到他面前,规规矩矩地汇报:“这些是从信息库里整理出来的所有关于宁阁的情报。”
一只手伸过来,率先将文件接了过去,白阮顺着那白皙清瘦的指节一路往上看,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人,这张脸远比屏幕上看到的更有冲击力。
“您好。”
白阮向他问好。
白晏之看向他,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他皱了皱眉,不明白那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我是不是见过你?”
被问的人同样一脸懵,还是解释说:“您可能见过与我相像的人,我从军校毕业以后就一直在监狱工作。”
白晏之应声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白阮递交完资料就离开了,斐厄伸手拿走了某人手上还在翻阅的文件,似乎有那么点不太愉快。
“嗯?”靠坐在会议桌上的人也没打算将文件拿回来,一手撑在桌沿边,居高临下地看坐着的人,眉梢一动,那意思是“你又想干什么?”
“夫人,当着我的面,跟别人眉来眼去,是不是不太好?”
“这也算?”白晏之想起来自己方才的作为,稍稍思考了两秒,问得还挺像这么回事。
“不然?”斐厄笑。
“你不是连名分都有了。”
白晏之站直身,走的时候在斐厄无名指上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
某人愣着,还在惦念刚刚手指上的一点余温,心尖被挠得酥痒,夫人这是,在哄他?
岛上的礁石顶,其实是个看日落的好去处。
白晏之屈腿搭手坐着,安静的背影像是嵌在落日余晖里。就这么从后看过来,竟然显得有些孤寂。斐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端冒出这种想法来,他走近时,手拍了一下坐着的人肩膀,然后就这么默声站在他身边。
他们之间,其实错过了很长时间,譬如过去的两年,七百多个日夜,他得不到任何关于白晏之的消息,就好像这个人在这段时间里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一月前,杳无音讯的人才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在海浪翻涌的声音里,白晏之远眺着那处红色的塔顶:“你放心丢下监狱的事情不管?”
宁阁与监狱遥遥相对,明明只占了小小的一隅,却隐隐有跟监狱抗衡的趋势。
斐厄笑了一下,“如果没有另一个你的话,我离开监狱一段时间,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这是在夸我?”
“你说呢?”
白晏之冲身侧转了一下头,斐厄也在这个时候低头垂眼,四目相对,海浪恰好撞在礁石上,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响。
有人啧了一声,“突然想吹海风了。”
斐厄弯下脊背,两指随意地勾抬起他的下巴,在即将凑近亲上去的时候,又停下:“海风先赊着,能不能先跟你讨一个吻?”
白晏之难得一见地弯了眼睛。
“过来。”
斐厄抹了一下唇,未曾想过夫人还会耍诈。
“你咬我?”
“嗯哼。”
等真要去办正经事的时候,白晏之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好像闯了祸。因为他这会正拿着一张女士的身份凭证,一时失了语。
“这算是报复?”他挑眉问人。
“怎么能说是报复呢?”
“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宁阁那帮富商底下撬来两张入门凭证。”
“是吗?”白晏之不太信,“那我们换一下?”
那两张身份凭证,原本是属于一对刚拿到出入宁阁资质的夫妇。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要混进去,必然有一方要屈尊降贵地换一身装扮。
然而现在那张女士的身份凭证,在白晏之手里。
白晏之资料上的性别成谜不是没有理由的,他曾经出任务的时候,确实扮过不少次女人。但这一次,他就是单纯的不大想顺着斐厄。
“可以,一个条件。”
“什么?”
“还没想好。”
斐厄抽走他手上证件的同时,将自己那张塞给了他,没给白晏之拒绝的机会,“虽然我觉得夫人穿很好看,但想想,又不舍得你穿给别人看。”
白晏之颔首嗤笑了一声。
“你真是…”
某些画面一闪而过,又让他想起来,他与斐厄的初见,穿的好像就是女装。
两年前的一个冬夜,那时斐厄还不是狱长,但仍然会被繁重的公务缠到深夜。
那天是联盟的初雪,他忙里偷闲的,想赏一场雪,可意外的,从窗外跳进来一个人。
那个人白裙被血污染红一片,发丝因为闯过风雪而显得凌乱。
“她”破碎,但漂亮。
斐厄看着“她”,眼里似是不解。
见人没有惊慌,也没有要出声的意思,面前那个满身血污的人,终于将眼里的戒备放松了一些,“她”站立不稳,刚要开口说话,就屈膝要跪下去。
可还没触及到地面,就先落在了一个怀抱里。
“救我。”
那是白晏之仅有的一次示弱,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示弱。后来伤好的他,连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会选择相信一个看起来相对危险的陌生人。
斐厄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边将人抱到床上:“救你可以,你拿什么跟我换?”
他没有再等到回答,因为他怀里的那个人已经不省人事。
斐厄有了打算,屈指在他垂下来的睫毛上碰了一下,苍白的漂亮。
等白晏之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他惊醒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周身不着寸缕,顺着他动作耷拉到腰际的被子,虚虚遮在腿间。
他的脸瞬间就黑了。
进门的人见到这一幕,不收敛地笑了一声。
白晏之看着他,眉头轻皱:“我衣服呢?”
“你是指那条脏了的白裙,还是别的?”
“如果要衬衣的话,我的倒是能借你,但要裙子的话,暂时没有。”
床上的人冷着一张脸,不大想说话。
斐厄适可而止,“你的衣服是我脱的,伤口也是我处理的,除了我没人碰过你,也没人知道你在这。”
半晌,白晏之抬头与他对视,缓声说了一句:“谢谢。”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见人犹豫了,他将手上端着的药递过去:“不出意外的话,往后我们会相处挺长一段时间,总不能一直以代号相称,你说对吗,k?”
有那么片刻的时间,斐厄察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冰冷得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聪明人的对话从来不费力,白晏之知道,既然他直接戳破了自己的身份,就不会把自己交出去。
毕竟他看起来,并不缺通缉令上那一点悬赏。
“白晏之。”
接过药的人说出这三个字,将碗里的苦涩药汁喝了个干净。斐厄将空碗放置好,却并没有打算离开,他在床沿坐下,伸手要去碰白晏之身上的绷带。
后者躲了一下,“我自己来就行。”
斐厄并没有听,反而离近了,继续动作:“那后背呢?”
白晏之这么些年,一直独身,从来没有与谁离得这么近过。斐厄的指尖擦碰过他的伤口,让他觉得颇不自在。
斐厄替他换好后背的药,指腹无意碰了一下他的脊背沟,身前的人似乎极敏感,他颤栗着问:“可以了吗?”
这种外敷的药物效果极猛烈,伤口在吸收药物的时候,人会陷入极度困顿。
但白晏之却被异样的触感刺激得清醒,他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刚要睁眼远离,就被人箍进怀里。
有人从他后背凸起的蝴蝶骨一路吻到颈侧的锁骨,低声在他耳边呢喃:“你让我心动了。”
***
“夫人,你又在发呆。”
斐厄的声音从后传来,他已经换上了另一种装束,白晏之看着他,突然不那么想眨眼。
真不愧是当初联盟一半的人都想睡却没睡到的人。
斐厄美是美,但他的美是带着侵略性的。这样的人浓妆艳抹之后,反倒更吸引人,至少白晏之是这么觉得。
“祸国殃民。”他在回神之后,不自觉地这么评价道。
斐厄撩了一把因为束起而垂到半边的发尾,眼神危险:“你说什么?”
他一步步逼近,快把人怼到墙角才停下步子:“夫人觉得好看吗?”
他们离得太近,白晏之头一回觉得看他那张脸,会不大好意思。
他伸手想要推开人,掩饰般地轻咳了一声。
“刚刚的问题,夫人一个都没答。”
白晏之思考了一下,然后一一回复:“是在发呆,说你好看的意思,好看。”
“答完了,让开,还有正事要做。”
斐厄没动,“你总这么频繁地出神,会让我觉得,你在想别的什么。”
“没有,在想你的事。”
白晏之不打算再解释,斐厄识趣不再圈着他,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到了传送大厅。
后者在控制台上调了一下程序,然后慢条斯理地跨上传送台,两人面对着站在一起,电子音播报启动的时候,斐厄伸手搂了他的腰。
“降落地点比较随机,怕跟夫人走散。”
白晏之并不拆穿,任由他抱着。
眼前白芒闪过,两秒后,白晏之在一片朱红中睁眼。
他往周围扫了一眼,然后对身边同样疑惑的人说:“你传的好地方?”
入眼全是朱红色的塔顶,而他们在的这一座,是这片建筑群里,最高耸醒目的那座。
俗称宁阁屋顶。
“这程序是谁写的?考虑让他写个辞呈吧。”
白晏之自上往下,看着离此数百米的地面,暂时放弃了翻越楼层的想法。
斐厄自觉理亏,可仍被夫人的话逗笑,他在楼顶逛了两圈之后,平白在脚下某块地方掀起一处够一人通过的空来,然后率先跳了下去。
白晏之:?
你这楼是属下水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