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啊?怎么不早说!快去叫太医!”
皇后急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慌乱。
萧楚瞪了一眼得意的萧乾,立马安抚皇后:“母后别着急,我这就带文卿回去休息,跪一会儿不会有事的。”
皇后不放心,庄妃也有些不信,都要请太医来,萧乾上前帮着解围。
皇后这才没让太医立马过来,萧楚也答应回府会让太医去给查看一番。
萧楚说完立马跑出去扶起苏允,苏允还不知道几个人在里面已经给他肚子里安了一个孩子。
“有没有哪里不适?”
“没有,就跪一会儿,不碍事。”
萧乾跟着萧楚一起回太子府,一路人三个人各怀心事。
苏允想着应该告诉萧楚,府里有庄妃的人。
萧楚想着怎么跟苏允解释“有#孕”的事。
萧乾想着自己这么帮着哥哥,哥哥应该好好感谢他。
午膳的时候,萧楚为了让苏允好生歇着,就让人把饭菜端到卧房里,苏允屏退了其他下人,只留管家伺候。
这才跟萧楚、萧乾说了安德殿发生的事,确定家里有庄妃的人,不然庄妃怎么就知道他们昨日争吵了呢。
太子府里的人都是萧楚选的可信之人,没想到还是有了庄妃的眼线,萧楚让管家去查清楚。
管家走了,萧乾就起身给苏允敬酒:“嫂子,臣弟敬你一杯。”
喝完萧乾也没坐下,而且立马跟苏允道歉。
“嫂子,当时我看您跪在大殿门外,一时救嫂心切就对母后说谎,说您有孕了,您别怪罪我,我是无心的。”
萧乾一口气说完,小心地看着苏允,苏允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这下把旁边的萧楚吓傻了,起来立马随手拿过筷子就去抽萧乾,萧乾就躲,他就追着打。
“你还敢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什么都敢乱说啊!现在上哪弄个孩子去!”
萧楚嘴上说着,手里也没停,每一下都用力全力打。
“嫂子救我!”
“文卿,都是他乱说的,这件事跟我可没关系,我真的没让他那样说!”
“好了,你们别打了,我不生气,快吃饭吧。”
两人看苏允没什么太大反应,就坐下继续乖乖吃饭,吃完饭萧楚就把萧乾赶走了。
他怕苏允生气,就想自己再哄哄苏允。
萧乾一走,萧楚立马跪到苏允面前。
“文卿,你千万别生气,真不是我的主意,我没想到萧乾那个混账小子会乱说。”
萧楚这一跪,把苏允吓一跳。
“你快起来,我信你就是了。”太子跪自己算什么事啊!
他信萧楚不会故意说自己有孕,毕竟昨日两个人刚刚闹了一番,萧楚更不是那种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只是现在皇后她们都知道了,我们怎么办呢?我怕……”
苏允怕暴露了,又对萧楚萧乾两兄弟不利。
“没事,宫里人不敢随便来查,过几日我们就假装意外说孩子没了就行了,你别担心。”
苏允还是不放心,也只能听萧楚的。
萧楚不放心苏允跪了半个时辰,把人抱到床上非要检查膝盖。
苏允拗不过,就任由萧楚挽起他的裤子,给他检查。
“疼不疼?”萧楚看他膝盖有些红肿,心疼得紧。
“不疼”
萧楚用手指按了一下,苏允疼得吸了一口气。
“让你嘴硬!疼为什么不说”萧楚是故意按的,他心疼苏允,又气他嘴/硬不说。
看着面前低头不语的人,萧楚也是真的拿他没办法。
只能低声哄着:“我是担心你,怕你伤着,说实话到底跪了多久?”
“半个时辰”
萧楚顿时心疼了,对萧楚来说半个时辰不算什么,他平日里还练一些功夫。可是对于身体弱的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苏允来说就不一样了。
“是不是傻?疼也不知道说,让你跪着也不知道求情,也不知道让人去找我!”
苏允听他说的有些委屈,说到底不还是萧楚昨日先跟自己吵架才被罚跪的!现在还数落自己傻。
“臣妾傻!没太子聪慧!”
苏允拍开他的手,转身就背对着萧楚躺下了,萧楚看着那纤细地后背,失笑。
苏允会跟自己耍小脾气了,他很高兴。
这边萧楚刚想哄床上的人,外面管家就禀报有事。
萧楚叫人进来。
“禀太子、太子妃,宫里头来人了,说是给太子妃的赏赐,赏赐太子妃有喜了。”
苏允听完十分羞愤,直接扯了被子,把整个人都盖住,头也不肯露出来。
萧楚无奈,只能先跟着出去领了赏。
送走了宫里的人,下人们都窃窃私语,个个都很激动高兴,太子府终于要有小皇孙了。
只有老管家、翠竹和侍卫江北知道苏允喝过避子汤,三人疑惑,这怎么有孕的?难道药不管用?
管家让其他人都退下各司其职,然后把翠竹和江北叫到身边,偷偷低语:“莫不是那药没用?”
他二人同意地点头。
管家突然一拍大腿,没了往日的沉稳,激动地说:“定是这样!这是天意啊!老天保佑啊!太好了!”
管家这样一说,翠竹、江北两人也跟着激动起来。
“江北,你快去买些上好的补品,翠竹你去炖汤。”
“好!管家那您呢?”
“我再笑一会儿!哈哈哈哈!”
管家笑的开心,床上的苏允可是笑不出来。
他趴着窝在床上,蒙着被子,萧楚怎么让他出来都不出来。
“听话,文卿,出来别憋着自己。”
被子里传出瓮声瓮气地回答:“现在全都知道了,怎么办!”
苏允从小到大都没骗过人,现在这是让他骗全府的人,骗全皇宫的人,骗满朝堂的人……
“刚才不是说了么?过些时日,咱们就假装没了,不怕的,我府里任何人都没说,一定能骗过大家。只是你要记得管家和翠竹也别跟他们说实话。”
“那你要快点把这个假东西弄没!”
萧楚失笑,到底是只有18岁,再怎么沉稳清冷也就还是个孩子。
他又耐心哄着:“好好好!你放心,那这回能不能出来了,都憋多久了,太子妃什么时候竟是个会耍赖的人了?”
苏允从被子里出来,也还是背对着萧楚坐着。
萧楚看他耳朵都红了,人还是坐的笔直,这骨子里的皇子气质是怎么都不肯丢啊!
苏允坐起来又有点无地自容,自己刚才那样躲起来闹脾气,简直就是在对萧楚撒娇!
萧楚陪苏允午睡了一会儿,醒来后怕苏允闷着,就决定带他出府去游玩一下。
萧楚的好友礼部尚书之子李选在京郊有个庄子,里面还有几处亭子就是仿照姚国的风格而建的。
萧楚觉得苏允一定会喜欢,就带他去了。
庄子很大,三面临湖。
湖边有一棵桃树,苏允特别喜欢,李选的妻子柳轻也是个双儿。
柳轻性子温和,也爱下棋,苏允就与他在桃花树下下棋。
“这桃花糕是我亲手做的,太子妃可以尝尝。”
“好”
苏允很多没出过府了,心里特别开心。
与柳轻也是一见如故,萧楚和李选去谈事,他们二人就一直下棋,很是自在。
临走时,柳轻还给苏允带了两坛桃花酿。
萧楚看着苏允终于有些笑意,想着以后多带他去李选的庄子。
晚膳过去,萧楚就去处理那个庄妃安插的下人,原来是个刚进府三个月的下人,庄妃用家里人威胁她。
他就帮庄妃传一些府里的消息,其实能传的也就是萧楚和苏允和不和睦那点事。
那些重要之事也不是这些下人能听的去的,庄妃这个人也就是在皇上面前吹枕边风的能耐,萧楚要对付的也不是她,而是她的儿子萧寅。
萧楚没治这个下人的罪,只是让她放心,家里人不会有事,以后庄妃问她什么也照实回复便是。
只是每次庄妃问了什么都要告诉管家。
这下人自然是愿意的,她本就不是甘愿替庄妃办事,太子能宽恕她,她自然愿意忠心太子府。
处理完,萧楚就回了苏允寝殿,一进门,发现苏允正侧卧在外间的榻上,桌子上还有一坛桃花酿。
萧楚连忙去扶人,苏允眼神迷离,满是醉态。
被抱着还不停地扯自己的外衫,嘴里含糊着说热。
萧楚想着晚膳吃了一些羊肉和鹿肉,苏允又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应当是燥热难耐。
萧楚把人抱去里间床上,他本不想趁人之危,奈何醉了的苏允,没了往日清冷的样子,一直往他怀里拱。攀着他的肩膀不撒手。
萧楚不再忍,俯身压了上去。
第二日,许是昨日累到了,平日早起的苏允,直到萧楚叫他才转醒。
“文卿,快起来收拾一下,去前厅看看谁来了。”
苏允还有迷糊,萧楚亲自替他穿了里衣,然后就叫外面的翠竹进来。
翠竹进来后很激动,拉着苏允给他穿衣。
等苏允被拉倒前厅之后,他才明白为什么翠竹那么激动。
“哥!”苏芷看着一年未见的哥哥,直接不顾礼仪扑倒了苏允怀里。
苏允看到妹妹的瞬间,眼睛就红了,还未等他开口。
“公主,小心着点,太子妃有喜了!”翠竹紧张地提醒。
苏芷又惊喜又怪自己鲁莽,而苏允就有些无力……
苏芷连忙小心护着苏允让他坐下,“哥哥,几个月了?怎么都没告诉芷儿!”
苏允只能含糊地说:“没多久,芷儿来了怎么也不告诉哥哥一声?”
“是太子殿下派人去接我的!说哥哥想我了,我就跟着赵宴来了!”
苏芷来了他太高兴,都没注意到赵宴就站在旁边。赵宴立马跪下给他和萧楚行礼。
“快免礼!”苏允不想让赵宴跪自己,赵宴跟他一起长大的,比苏允大一岁,是他的伴读也是他的侍卫,一直到苏允出嫁之前,赵宴都在他身边。
苏允心里赵宴就是自己的哥哥一样,出嫁时赵宴想跟苏允一起过来,苏允怕自己不在,妹妹受委屈,就让赵宴留下照顾苏芷。
萧楚早就让下人给苏芷收拾了住处,是府里一处景色极美的小院。这时苏允才知道前些日子为什么府里一直有工人修葺院子,心里颇为感动。
萧楚让他们兄妹二人去小院叙旧,他就出去处理公务了。
苏允以前写信问了很多遍妹妹过的好不好,如今真正见到人了,才放心。
苏芷赶了很久的路,吃过午膳就累的睡着了。
苏允悄悄地退到前厅,与赵宴叙旧,赵宴趁翠竹出去给苏允煮汤,拉住苏允问他:“允儿,你过的好吗?”
赵宴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私下无人的时候,就唤他“允儿”。
苏允一直从小就叫他宴哥。
“挺好的”
“你别骗我,要是过的不如意就跟我说,此次我来就是想问你,如果你过的不好,我就带你离开!皇上不顾你意愿让你嫁人,我不能看着你受委屈。”
“我真的过的挺好的,你放心吧,宴哥。”
且不说萧楚对他确实很好,就算不好,他也不会选择逃走,他走了,姚国怎么和靖国交代。他不想再惹起两国争端。
苏允这样说,赵宴也没办法硬要带他走,他看不出苏允是否真的过的好,他想着这些日子多观察一番,最后再做决定。
晚膳的时候萧楚也回来了,萧楚也特意让赵宴跟他们一起吃。苏芷高兴地跟萧楚说赵宴就像他们的哥哥一样。
萧楚还亲自给赵宴敬酒,感谢他照顾苏允。 这顿饭苏芷吃的很高兴,苏允就没那么开心了,他被萧楚硬是喂着喝了很多补汤,推都推不掉。
入夜,苏芷睡下了,苏允回到寝殿,有些燥热,就去沐浴,萧楚随后也跟了去。
苏允有些累了,也就由着他了。
“谢谢你……”
一句没来由的感谢,萧楚却懂苏允在谢什么。
“我知道你一直担心芷儿,我这次让她来,不单单是让她来看你,也是想把她安顿下来,让你安心。她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你觉得萧乾怎么样?”
“你是想?”苏允有些惊讶,原来萧楚不仅是怕自己思念妹妹,还想到了妹妹的婚事。
苏芷的婚事一直都是苏允担心的,他怕自己的父亲再把妹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我不是给她做主,就是觉得萧乾还不错,如果你也觉得他还不错,我们就让她们相处看看,不强迫他们,或者芷儿有自己中意的人,我也可以帮她做主,让她有个好的姻缘。”
苏允没想到萧楚能为他着想到这种地步,这个人让他的冰冷的心变得越来越有温度,苏允觉得自己快要沉溺在萧楚给他的温柔里了。
苏允窝在萧楚怀里说了一声“好”。
萧楚突然把人抱起来,往床上走去。
苏允不知道萧楚今夜做那事时,为何突然叫自己“允儿”,且做的比平日里凶的多,不管自己怎么求饶,萧楚都不停下。
苏允羞的想捂住自己嘴不想出声,可是萧楚就仿佛看穿他一般,故意按着他的手。
最后忍不住的苏允,就闭上眼睛,睫毛都在颤抖,任那让人害羞的声音回荡在房内。
苏允不知道的是,门外偷听地赵宴听到声音就转身的离去了。苏允自然也没看到萧楚脸上得逞的笑意。
赵宴和苏允一见面,赵宴看苏允那深情的眼神,别人没注意到,萧楚可是看到了。
那种眼神他太熟悉了,他让江北暗中观察赵宴,没想到他私下里叫苏允“允儿”,还想带自己的太子妃走,萧楚自然要让他知道苏允是谁的人。
当他感觉到赵宴在外面偷听的时候,就故意让赵宴听到一些声音。
第二日,赵宴又偷偷趁没人的时候问他:“允儿,太子他对你真的好吗?”
苏允不知道赵宴为什么不信自己,又问自己这个问题。
“真的,宴哥。”
“你不是有孕了吗?那昨夜他怎么还……”赵宴没继续说,但是苏允已经懂了。
苏允顿时脸就红了,本来昨夜萧楚那样他就有些气,现在赵宴又来问,他更是无地自容,不知道是不是也被下人们听了去。
苏允也不知道怎么跟赵宴解释,要是说自己没有孕,还要解释颇多,又怕赵宴觉得自己被欺负。
“宴哥……不怪他……是我……”
苏允只能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了。
赵宴也无法再追问,只是提醒他,“你已有孕,还是要注意些身子的……”
萧楚带着苏芷去宫里拜见了皇上皇后,两人回来后,就去找苏允。
苏芷性子和苏允完全相反,18岁的小姑娘,到哪里都觉得新鲜,一回来就拉着苏允说靖国皇宫和姚国皇宫有何不同。
“哥,听说这京城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能去逛逛吗?”
苏允没开口,萧楚就替他答应了。“当然能,萧乾一会儿过来,就让他带着你去。”
“好呀!”
萧乾带苏芷出去了,苏允就回自己房中,萧楚在后面跟着,进房后也一步不离。
“太子别跟着我!”
苏允坐在榻上看着窗外,不理他。
萧楚硬是凑到苏允身边,陪着笑脸,“允儿,这是又生我气了吗?”
听他叫允儿,苏允就又回忆起昨晚的放纵,更气了。
“还不是你昨晚!”
“我这不是情难自禁嘛!再说太子妃不是也……”
萧楚一看苏允都气的咬牙了,“不说了不说了,文卿别气,都是我的错。”
苏允也知道昨日也不能全怪萧楚,自己也是得了趣才由着萧楚的。只是被别人听了去,他这种脸皮薄的人,实在是没脸见人。
萧楚看他又不说话,就知道这人又与自己较劲了。
他强行把人抱在怀里,亲了亲苏允的额头哄道:“又把事情憋在心里了是不是?我不是说了你有什么不高兴,就直接对我说,怎么又不说了,昨晚我确实孟浪了,但是你我是夫妻,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苏允有些委屈,“可是……被宴哥听到了!还不知道下人是不是也……”
原来是因为这个,萧楚也算是放心了,起码不是单纯因为那事跟自己置气。
他突然又想到什么,“赵宴跟你说他听到了?”
萧楚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赵宴,没想到他不仅偷听,还敢来跟苏允说!
“他路过……”
“他住在北院,大半夜路过我们这?他可真是闲的很啊!”
苏允听他阴阳怪气,立马起身质问, “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怀疑宴哥不成,宴哥可是一个正直之人!”
萧楚看着苏允为了那个赵宴对自己疾言厉色,也气不打一处来,“你宴哥是正人君子,我是卑鄙小人行了吧!”
两人谁也不让谁,此时都气的面红耳赤,苏允被他说的全身发抖,他只是替赵宴说一句话,萧楚竟然觉得自己认为他是小人!
苏允不是气萧楚怀疑赵宴,他是气萧楚那句“卑鄙小人”,他从未那样想萧楚,在他心里萧楚一直是翩翩君子,才华出众。
他本想跟萧楚说赵宴提醒自己有孕的事,怕赵宴错怪萧楚对自己不好,此时也不想解释,不想说了。
“你走!”
苏允没想到萧楚真的直接就走了,除了那日自己打了萧楚一巴掌,萧楚走了。平日里萧楚都是粘着他,怎么赶都不走。
苏允一个人站在窗前生气,看着窗前摆着那盆萧楚送他的兰花,就更气!亏自己当初觉得这兰花与萧楚十分相配,很是喜欢。
萧楚出去找江北,他没想到赵宴今日还能来找苏允提昨晚之事,证明赵宴还是不死心,想带苏允离开。
“你每日去找赵宴,带他喝酒也好,缠着他也好,别让他有机会再来私下找太子妃。”
“属下遵命。”
萧楚绝对不可能让赵宴带走苏允,他吩咐完江北,就去取了一些点心,打算回去哄苏允。
萧楚回房,看到那盆开了13朵的君子兰,愣是被苏允薅秃了,花瓣都扔在地上,手里还拿着最后一瓣在那里发呆。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轻咳一声,苏允立马回神看他,手里花瓣掉落,露出一闪而过的慌乱。
萧楚假装没发现,把点心放在桌上,随手拿了一块,就过去塞苏允嘴里。
苏允没防备,就张嘴吃了。
“好吃吗?今日去宫里特意跟母后讨了点回来给你尝尝。”
苏允因为吃着东西,也没开口,萧楚拉着他坐在榻上,摩挲着他纤细的手指。
“花都摘了,是不是以为我走了,不回来了?我刚刚是有点气,你帮着他说话,我就心里酸的仿佛喝了两斤的醋。你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才与你相识一载,我怕我比不过他啊……文卿。”
“我只把他当做哥哥的……”
“那文卿要答应我,不会离开我。”
苏允被他说的心软,“不会离开的。”
萧楚又喂着他吃了几块点心,苏允嗜甜,他遇到好吃的点心,总想着给带回来些。
吃完点心,苏允叫翠竹进来把花瓣都拾起来,拿出去晒干。
“文卿要晒干做什么?”
“做个香囊。”
“给我吗?”
苏允故意气他,“你不要,给宴哥也可以。”
“不行!我不许你给他,就是给我的!”
三日后,萧楚就带着苏允给他做的香囊,特意在赵宴面前炫耀一番。
“这几日,宴哥怎么都不来找我了?”连着五日,苏允都没怎么见到赵宴。
“有事吧……”萧楚不经意地回答,却不敢抬头看苏允,其实是江北每日听他的吩咐缠着赵宴。
本来江北再怎么缠着赵宴,也不可能让赵宴这么久不来看苏允。昨日萧楚问了江北的哥哥江南才知道,江北受伤了。
而且是跟赵宴一起出去受伤的,原来无论江北想带赵宴去做什么,赵宴都拒绝他。
江北怕完不成太子交给他的任务,就拉着赵宴去骑马射箭,还故意从马上摔下来了,结果摔断了手臂。
现在无法自己吃饭,江北就让赵宴照顾自己,非说是陪赵宴才受伤的。还故意寻赵宴的不是,所以赵宴整日无法脱身。
萧楚可不敢把这些告诉苏允。
“哥哥!”这时苏芷气呼呼地跑进来。
“怎么了?芷儿?”
“萧乾他欺负人!”
“怎么欺负芷儿了?”
“他说我是母夜叉!完全没有公主的样子!还说将来我肯定嫁不出去!”
苏允与萧楚无奈地对视,怎么极力撮合的两个人反而成了仇人呢。
“芷儿妹妹别气,待会太子哥哥去给你报仇!”萧楚只能先安抚小公主。
“谢谢太子哥哥!”
小姑娘就是好哄,苏允又问她晚膳想吃什么,小姑娘就完全忘了生气了。
萧楚去找萧乾,苏允就趁机问苏芷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宠着我的就好,像太子哥哥宠着哥哥一样!”
“那芷儿有意中人吗?”
“还没有……”两个人并排坐着,苏芷突然拉着苏允的手,“哥哥,我可以永远留在靖国陪着你么?”
“怎么了?宫里有人欺负你了吗?”
“父皇都不管我,那些贵妃总是想怂恿父皇把我嫁给一些我不认识的人。哥,我不想回那里去,我想跟你在一起。”
苏芷忍不住哭了,小姑娘有很多委屈,一直忍着没说,今日跟萧乾起了争执,萧乾逗她说要把他送回姚国,她当真了,也怕了。
“不回,不回,哥哥给你找一个良人,让你永远不用回那里去。”
苏芷本不想跟哥哥说这些,可是她来靖国之前,无意间听到几个贵妃竟然说要让他嫁到极寒之地的外族去。
幸亏萧楚派人去接她,不然她想逃都逃不了。
萧乾府中,萧乾正在跟萧楚解释为什么跟苏芷争执了。
“跟我下棋,她还悔棋!还不承认,像个小辣椒一样,那么凶!”
萧楚像看个傻子一样看他。
“她一个小姑娘,你比人家大两岁就不知道让着她一下吗?”
“我让了两次,第三次我才忍不了的!”
萧楚怀疑自己这个弟弟只有五岁。
“你到底对人家有没有那个意思?”
“我……她一点也不像嫂子,嫂子性子那么温和,她像个疯丫头。”
“怎么?你想找个跟你嫂子性子一样的?啊?”萧楚立马厉声质问。
“没没没!我就是夸嫂子性子好!夸他好!”萧乾生怕自己解释慢了挨揍。
“他性子好,我自己知道,不用你夸!你敢觊觎你嫂子,我就让自己没有弟弟!”
萧乾真的对自己哥哥无话可说,萧楚已经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了,就想打弟弟一顿。
“兄长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府陪嫂子吧。”萧乾真是不想听他哥哥句句不离嫂子了。
“当然有事!你欺负芷儿,你嫂子有气,我来给他出气!”
萧乾彻底不想理他,“那我亲自去给嫂子赔罪。”
“不用!你少去找他!你到底对芷儿什么想法?当初你可是天天跟我夸芷儿貌美。”
萧楚当初娶苏允的时候,萧乾替他去姚国接亲,回来就一直提起苏芷。
这次听说要苏芷要来,也是一直问一直问,没想到人来了几天就吵起来了。
“我就是……我就是逗逗她……”
“逗逗她?你都把人气跑了!”
“那不是她说没人会嫁给我嘛!”
“你就说没人娶她?”萧楚觉得这两个人真是绝配!“你自己去哄人,要是有那个意思就给我好好对人家!”
萧楚不想理他这个傻弟弟,急着回府去找自己的太子妃了。
“你快点想办法把你肚子里这个假东西弄出去!天天让我吃那些补品,我都吃不下了!”
吃过晚膳后,两个人回房,苏允就对萧楚闹小脾气,下人天天给他弄那些大补的东西,他完全不想吃。
“乖,再等几天,过几日就是家宴了,父皇和母后还要宣布这个好消息呢。”
“宣布了不更难弄掉了!”
到时候皇亲国戚都知道他有孕了,不是更难办!
苏允觉得萧楚就是不想快点把事情解决!
“别气,别气,你说那些妃子,尤其是庄妃那样的,总是找点由头就使坏,要是家宴之前知道你孩子没了,到时候不得在家宴上直接对你冷嘲热讽,让你难堪啊。”
“我不怕!”苏允本就不喜欢这种弄虚作假之事,何况他真的不在乎那些妃子的话,从小到大,他听的多了。
“我怕!我怕别人伤你的心,纵然我能护着你,但我也不想你有任何被伤到的可能性。”
苏允被他的话哄得耳尖泛红,立马偃旗息鼓,放软了语气“那……就再等等……”
又怕萧楚得意别扭地加了一句“反正家宴结束就要解决!”
萧楚立马指天发誓地保证一定解决。
苏允心想:萧楚这人,哄人的情话张口就来,这要是京城里的世家公子小姐听了去,谁能不动容!
想到这人要是以后娶了别的侧妃妾室,也会如此哄人,他就凭空又生出一股气来。
瞪了萧楚一眼,转身去沐浴,萧楚不知刚上一刻哄好的人,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萧楚今日休沐,就想着带着苏允出去走走,昨日苏允又闹了一会儿,他怕苏允真憋着气,气坏了身子,就想带苏允去京城里逛逛。
前几日萧乾带着苏芷出去玩,苏芷回来跟苏允说景安大街有多热闹,多好玩。萧楚看出苏允是羡慕的。
苏允嫁过来一年,一直在这府里待着,起初两人隔心,苏允对谁都是防备的样子。
后来好了一些也就去过几次皇家别院逛逛和李选的别院。
“文卿,快起来,今日我带你微服出游。”
苏允迷迷糊糊被拉起来,疑惑地看着萧楚。
“平日里就算带着你出去,也有这太子、太子妃名头冠着,你也不能尽兴。今日我们换成普通百姓的衣裳,带你出去玩个痛快。”
说完没等苏允反应,翠竹就抱着衣物推门进来,后面还有管家。
“太子妃,奴婢伺候您起来更衣,吃过早膳就出门!”
萧楚看着后面的管家,“管家是有何事禀报吗?”
“回太子,方才听翠竹说,您和太子妃要微服出游,老奴怕翠竹一人去照顾不周,也想跟着伺候,毕竟太子妃身子……”
萧楚打断他, “管家还是留在府里掌事吧,我会带着江南去,不会有事。”
“可是……”
“管家放心吧,江南的功夫你是了解的,况且亲卫也会暗中护着,我们不暴露身份,不会有事,你就安心吧。”
管家还想再说什么,被翠竹给推了出去,“管家就不要跟着去了,有我伺候就够了。”生怕管家抢了她的位置。
翠竹给苏允换好衣裳,萧楚还是觉得苏允太惹眼,又命翠竹给苏允戴了一个面纱。
“我不戴!”
萧楚接过面纱,亲自给他戴,“听话,你这么美,出去到哪都会有人看你,我气都要被气死的。”
苏允不情不愿地戴着了。
让管家把下人支走,他们四个从侧门偷偷出府。临走前,管家还拉着翠竹叮嘱,“可照顾好太子妃!”
萧楚出门后就拉着苏允耳语,“管家还生怕别人伺候不好你,他不知道就是他每日安排那些补品让你心烦。”
苏允不理他,看了看身后的江南,“最近怎么都是江南跟着你,江北呢?”
“我吩咐他一点别的事,过几日就回来了。”
怕他继续追问,萧楚就拉着他上了马车,给他讲景安大街都有哪些好吃的。
几个人到了街市,苏允终于离了那深宫大院,觉得什么都新鲜。萧楚让江南和翠竹远远地跟着,不想他们来打扰自己。
景安大街人多热闹,卖什么的都有。
苏允在一个糕点摊子停下,什么也不说,就转头看萧楚。
萧楚宠溺地笑笑,就问他想吃什么,苏允拿手指了指,莲子糕、桂花糕、玫瑰酥。
萧楚都给买了。
走了几步,萧楚正举着一块莲子糕送到苏允嘴边,后面的翠竹冲过来拦住他。
低声说:“公子别让夫人吃这外面的吃食了,府里什么上好的食材都有,奴婢回去给夫人做。”
翠竹怕街市上的东西不干净,不想让苏允乱吃。
“去找江南玩,别来捣乱,允儿喜欢就让他吃。”转头又殷勤往苏允嘴边送点,“允儿张嘴,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苏允吃了一口,也不说好不好吃,又示意萧楚换另一个喂他。
两个人就这样在前面浓情蜜意地喂糕点,翠竹在后面担心,生怕苏允吃多了。江南在后面想着怎么快点跟弟弟换回来,这看别人夫妻恩爱的差事真难做!
前面的恩爱夫妻也不管后面人,又跑去买了一堆糖果蜜饯。
走一路吃一路,萧楚还买了一个风车塞苏允手里。
“我不要!这是孩童玩的东西!”
“那我要,允儿先帮我拿着,我手里东西是在太多了。”
苏允就不甘愿地接着了,其实他是喜欢的,从小就喜欢风车。母亲也最喜欢给他做风车玩。
萧楚看出来他喜欢才买的,他太了解苏允了,一个东西多看一眼就是想要,苏允不会主动说,但是他看得懂,也不会说破,直接就给他买。
景安大街尽头是京城最大的湖,有很多画舫船,苏允喜欢坐船。
所以他租了一艘画舫带苏允游湖,还命人江南去京城最好的酒楼买了一些酒菜。
午膳在画舫上吃的,船在湖中慢慢地前行,苏允吃过午膳,就走到外面看风景。
画舫上就他们四个人,苏允就拿着他的风车坐在栏杆边上玩,萧楚把人拉起来,自己坐下,又把苏允抱在怀里,苏允也没跟他计较,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亲密行为。
苏允就一心玩自己的风车,脸上带着笑意,就像个孩童在玩喜欢的东西。
“太子妃今日开心吗?”
苏允点了点头,举起风车透过风车缝隙看天空。
萧楚心里一片柔软,即使浑身带刺的人,你若长久真诚待他,他自会放下戒备,让你看到最真实的他。
“上元节的时候,百姓都会在这里放花灯。”
苏允眼睛一亮,转头问他,“好看吗?”
“好看,成千上万的花灯。比在皇宫里还热闹。”
苏允心里有些遗憾,上元节的时候,他从未出过宫里。
“待会再带你去个地方再回府。”
萧楚带苏允去了一个店铺——悦文轩,铺子有两层,特别大,卖字画、笔墨纸砚,客人也很多。
苏允发现里面卖的笔墨纸砚都是极上成的。
这时有个客人在书画那边问,“这副画卖么?”
掌柜说:“抱歉,这个不卖,这是我们东家夫人的画,只是拿出来展示的。”
客人又说:“多少钱我都出的起。”
“千金不卖”
那人连道“可惜”。
萧楚示意苏允过去看,结果苏允一看就愣住了,那分明是他自己的画!
此时正好有一个人说:“这画是文竹公子的,我们常来的都知道,只赏不卖。”
“文竹公子”是苏允给自己起的号,他还惊讶着,就被萧楚拉上二楼。
原来二楼都是苏允的字画,挂了满满一层楼。
“这?”苏允震惊。
“这家店是我开的,为了你开的,你平时作的字画让翠竹收起来后,我就拿来这里。我不想你的才华被埋没,又舍不得卖给别人,就拿出来给他们看看,你在这里的名声可是比我都大,喜欢字画的文人,没有不知道你的。文卿,你喜欢吗?”
没有什么比得上有人在意你的才华更让人感动的了。
苏允眼里含泪,一下子扑到萧楚身上,“谢谢你……”,他谢萧楚一直这样尊重他,给予他理解,他知道萧楚对他好,却从未想过萧楚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萧楚抱着他,替他擦眼角的泪,“谢什么谢,我是你的夫君。”
他又拉着苏允的手问他:“文卿,我一直不敢问你,今日却忍不住想跟你求个答案,不管你回答什么,我依然会如从前一样待你,此心不改。”
萧楚顿了顿,终于问出了那句话:“文卿,你现在是否心悦于我?愿意让我与你共度此生?”
想着过往萧楚是如何待自己的,苏允知道自己的心其实早就交付出去了,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生在帝王家,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可这次,他想顺着自己的内心,“是,也愿意的……”
萧楚听完他的回答,激动地眼睛都红了,把人抱着很紧,苏允就任由他抱着。
“文卿,我们现在了就是两情相悦了,以后你有事定要与我说,不要再与我隔心!”
“好”
几个人回到府里,管家已经在门口焦急地候着,看到几人下了马车就立马跑过去。
“哎呦,可算是回来了,这都几时了,太子妃的身子哪经得起这样出去一天啊!用过晚膳了没?”
翠竹抱着他们买的一堆东西回,“还没呢”
管家跟在他们后面边走边说, “正好老奴早就命人做了一些补品,这出去一整日,身子怎么吃得消,翠竹快点伺候太子妃用膳!”
苏允心想自己是怎么都躲不过管家的各种补汤了。萧楚在旁边偷笑,被苏允偷偷地掐了一下胳膊。
他就替苏允解围,“管家,下次多做点清淡了,太子妃也不想吃太多荤腥。”
管家立马走近问苏允,“怎么?太子妃害喜了吗?严重吗?”
苏允有些脸红,“还没有……”
“哎呀,没有就得抓紧吃,一旦害喜严重,到时候什么都吃不下了,有多少罪都不够遭的!”
翠竹还跟着点头,萧楚忍不住笑出声。扶着苏允先回了寝殿更衣。
趁着翠竹去放买来的东西,萧楚偷偷跟苏允说:“怎么办,要不允儿你委屈一下,装装害喜?”
苏允抬眼瞪他,“你要再让我吃那些,我便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吃了,不吃了,别真的动了气,我本就是同你说笑,已经吩咐他们给你做一些你平日喜欢吃的菜了。”
萧楚果真没骗他,晚膳都是他爱吃的,素食也很多。苏允竟比平时还多吃了一些。
“哥哥!太子哥哥我回来了!”正吃着,苏芷从外面跑回来。
“不要跑,还有没有个公主的样子。吃过了吗?”
苏芷乖乖地站在苏允身边,“吃过了,在萧乾那里吃的。”
“那就好,赵宴没跟你一起去萧乾那吗?”苏允一直不见赵宴,以为他陪苏芷去了萧乾府里。
“没有啊!宴哥好像有什么事。”
“嗯,哥哥知道了,你先回房换衣服吧,无事就早些睡。”
苏芷回房了,苏允心里惦记着赵宴,想着有空去看看他。
而赵宴这边,正在被江北拉着喝酒,江北右手摔断了,还在包扎着,左手拿着杯子跟赵宴碰杯。
两个人都有点喝醉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太子妃!”
“胡说!我要——我要照顾好——允儿……”
他从小陪着苏允一起长大,是伴读,是侍卫,更是家人。
苏允被别的皇子捉弄,被别人欺负,他都会冲上去保护好苏允。
要说喜欢,他更多的是想保护苏允,让苏允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苏允对他好,当哥哥对待,可是他知道自己始终与苏允身份悬殊。他们不可能有除了兄弟情之外的情感。
他只是希望苏允能过的好,如果苏允在这里过的不好,他可以冒死带苏允走。
可是他看得出,萧楚对苏允很好,也看得出萧楚对自己的敌意。
“是不是你——主子!让你——缠着我!”
“你——你胡说!我这手就是你——就是你!造成的!”
“好好好!我这不是——不是整日照顾你呢么!”赵宴语气宠溺,他每天喂江北吃饭,帮他穿衣。
江北以为自己已经很过分了,其实也就是赵宴一要离开,他就大喊手疼而已。
赵宴发现江北这个人其实很简单,才18岁,没什么私心杂念,就知道对太子忠心。
所以这几日就甘愿照顾着他,把他当个孩子。
赵宴酒量比江北好点,最后把喝的站不起来的江北扶到床上,他自己也有点脚步轻浮,几步路走的也不是很顺利。
给醉的完全睡过去的人脱了鞋袜,脱了衣服,盖好被子。他看着江北睡着的模样,无奈地笑笑。
第二日,赵宴起的早,出去给江北打水洗脸。谁想到,他一进门,就看到江北坐在地上,左手还流着血。
他就急了,“你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你故意摔断胳膊让我照顾你,我不跟你计较。我也会一直照顾你,你现在还把左手弄伤了干嘛?我真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赵宴气的把水盆直接摔到地上,水洒了一地。
江北用很不解和疑惑地眼神看着赵宴,一时间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赵宴怒火攻心,没有在意江北有些委屈的样子。
江北故意摔断胳膊的事,他都知道,只是他没想到江北能再第二次故意伤害自己。明明自己都答应了会一直照顾他。
赵宴气的转身摔门而去,江北才反应过来,慢慢起身。
昨夜因为喝了太多酒,江北刚刚起来的时候,有些头晕,右手手臂的夹板也变形了。
他就想去拿剪子自己剪开看看,谁想到头晕,被凳子绊倒。剪子还没拿住就从桌子上掉了下去,伤到他的左手。
赵宴误会他,跟他发火,都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江北很难受,他起来去找哥哥给自己包扎。
江南心疼弟弟,就带着他去找萧楚。
萧楚看到江北的样子也很惊讶,“不用再跟着赵宴了,江南,你让管家给江北找个好大夫,这段时间就在府里好好养伤。再吩咐下人给江北多做一些补品,好生照顾着。”
两人谢了恩,江南就带着江北退了出去。
萧楚也没想到江北把自己弄这么惨,这孩子还得多跟他哥学学。
苏芷今日没出府找萧乾,跑苏允寝殿里缠着苏允跟她下棋。
苏允让翠竹去寻了赵宴,好几日未见,他有些担心。
“宴哥,这几日怎么没来找我?住的还习惯吗?”
“有点事处理,住的习惯,允儿就别操心我了,你现在怀孕,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宴哥。”
吃过午膳,赵宴回了自己的住处,苏芷又拉着苏允教她画画。
苏芷乖乖地学了一下午,看到外面天色已黑,苏芷终于扔了笔,瘫坐在椅子上。
“累死我了,哥哥!”为了等天黑,完全不喜欢画画的她,愣是坚持了几个时辰。
苏允宠溺地说, “不是你自己主动要学的吗?现在又说累。”
“还不是太子哥哥说要给你一个惊喜!不然我就出去骑马射箭了!”
苏允疑惑?
翠竹和苏芷拉着他出去,一出门,满院子挂满了花灯。
萧楚正在门口笑着看他,后面是萧乾、赵宴、管家、江南和下人们。
在苏允发愣地时候,萧楚走过来,伸出手深情地说,“文卿,今日给你给过上元节,给你放花灯看,好不好?”
苏芷把自己哥哥的手交到萧楚手里,嘴上假装抱怨,“哥,你不知道,太子哥哥为了给你惊喜,让我缠着你,不让你出门,下人们一整天都在府里弄花灯。我跟你学画都累死了!”
“文卿,别愣着了,走吧,去外面看看,再带你放孔明灯玩。”萧楚拉着苏允从他院子出去,府里一路都是花灯,灯火通明,璀璨耀眼。
苏允昨日的一句“好看吗”,萧楚就给他弄了满府的花灯。萧楚让下人都去随意的玩,他自己带着苏允走到府里荷花塘边,准备跟苏允两个人赏月放灯。
因为没人跟着,苏允突然抱住萧楚,直接踮脚吻了上去。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萧楚比两个人洞房还激动。
热闹的太子府,赵宴一直没看到江北的身影。
众人已经聚在荷花塘边放孔明灯了,江南也在,赵宴确定江北是没来了。
赵宴最终没忍住,还是来到江北的住处。
他敲了敲门,江北应了一声问是谁,赵宴没回答,推门进去了。
一看到赵宴,江北瞬间冷着脸。
赵宴看到他左手包扎着,就上前问他晚饭吃过了没有。
“不劳赵公子费心,还有前些日子是在下有错,在这里也跟赵公子赔个不是,我故意摔断手臂,让赵公子喂饭实属不妥。赵公子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在下可以伺候您几日作为补偿。”
江北话语里都是讥讽,也不看他,就自顾自的认错,很是疏离。
前几日还一口一个赵大哥,突然就变成了赵公子,还有那语气,任谁听了都会不舒服。
况且江北本来也不是性子冷淡的人,几日相处下来,赵宴发现江北在人前严肃,私下里却很活脱,还爱笑。
“你……”赵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他看得出江北说的都是气话。他拉过椅子坐在江北身边,拉着江北受伤的左手问,“伤口严重吗?要不要出去看花灯?”
赵宴也后悔跟他发火了,这孩子总归是替人办事。而且还是用的伤害自己的方式。
江北抽回手,“我这种人不配赵公子挂心,赵公子以后不要再来我这里了,我以后绝不会缠着您了,请放心。”
句句戳着赵宴的心,把赵宴说过的话都还回来了。赵宴自知自己当时说的太过了,江北心里有气,就拿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出气,更多的是心里委屈。
“别这样说,今日我确实不该那样说你,我不是不想照顾你,我知道你是替太子缠着我,我也跟你说实话,我只是担心太子妃的安危,他真的没事,我就放心了,也不会一直缠着他,我今日也看到他们夫妻恩爱,也就放心了。我是愿意照顾你的,只是气你两次故意伤害自己。”
江北梗着脖子委屈地说:“我没有!”
没有什么?赵宴起初没懂,然后他想了想刚才自己说的话,才恍然大悟。
“你没有故意伤害自己对不对?”
江北又梗着脖子“嗯”了一声。
赵宴也没追问让他解释,知道自己错怪了人,他就道歉,“那是赵大哥错了,赵大哥跟你赔个不是,赵大哥不该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说你。给赵大哥一个认错的机会。”
江北就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无父无母,跟着哥哥一起生活,穷苦出身的孩子,很怕被人误会,却不会过分刁难别人。赵宴认了错,他洗清了冤屈,也就不会再咄咄逼人。
“那赵大哥带你出去看花灯,再带你去吃些夜宵。”
“好!”
两个人重归于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赵宴还是坚持照顾着受伤的江北。也一直跟他住在一个院子里。
十日后,宫里举行了家宴,苏芷也被带了去。
谁想到第二日,苏允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庄妃也在,她竟然说萧寅见过苏芷后特别喜欢,希望两国能亲上加亲。
苏允听后,愤怒不已,感觉自己胸口仿佛有个利器戳着,萧寅正妃侧妃都有了,难道要让自己妹妹做妾室吗?
“妹妹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娘娘就不要费心了。”
庄妃不服气,“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
皇后替苏允说话,“寅儿已经有了正妃,难道要让他休妻再娶吗?”言外之意,你想娶人家,也只能是给正妃的位置。
“是臣妾考虑不周。”
苏允待不下去了,就借口身体不适告退了。
回到府里,苏允还是很气,等了很久,没把萧楚等回来,反而把萧寅等来了。
苏允跟他说太子不在府中,让他改日再来,谁想萧寅也不走,“臣弟是来看嫂子和文安公主的。”
“太子不在,多有不便。”
“那怎么会呢?我听说文安公主每日都往我二哥府上跑呢,怎么对我就不便了呢?”
苏允看萧寅那副嘴脸就生气,不想再与他多言。管家直接对萧寅说太子妃有孕,身体不适,把苏允送回寝殿了。
萧寅自觉没趣便离开了。
萧楚回来时,管家早早在门口候着,“您可算是回来了,太子妃午膳都没吃!一直在房中不出来,也不让人进去!”管家急得不行。
萧楚加快了脚步,“怎么回事?”
“太子妃从宫里回来就带着气,三皇子又到府里来,非说要见太子妃和公主。太子妃就更气。”
“好了,我知道了,让厨房做些他喜欢的吃食备着吧。”
萧楚到了房中,苏允正坐在床上,低着头,用力地攥拳头
“允儿?”
听到他的声音,苏允抬头,眼圈通红,满脸委屈。起身就冲到萧楚面前,抱住了他。
“哎呦,我的心肝啊,怎么了这是?这么委屈?”萧楚抚着他的背安慰。
把人抱到榻上,一握他的手才发现,苏允都因为攥的太久,指甲划破了手心。萧楚别提多心疼。
叫翠竹拿了药,边给苏允涂伤口边问他发生了什么。
苏允把萧寅想娶苏芷的事说了一遍,说的时候他都还气的发抖,他最恨自己的人生被别人随意摆布。
没想到别人安排完他,还要来安排他妹妹。凭什么女子和双儿就是永远没有自己的选择?
萧楚自然懂他为何如此动气,“允儿,你别生气,你要相信我,有我在,你不会有事,苏芷也不会有事,没人能再强迫你们做什么,我会帮你教训萧寅,还会帮你解决苏芷的婚事,相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