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一想到自己是被所谓的‘鬼’给上了,洛寻就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此刻他也顾不得太多,当务之急还是离开这个镇子。
如果被镇上的人知道他没死,说不定会再次将他打晕丢入棺材埋入地下。
毕竟结阴亲要的是活人魂魄,可不是一次XXOO。
脱下身上诡异的红色婚服,忍着疼痛,扶着腰,洛寻瞄准了大概的方向,想要离开镇子去警局求助。
毕竟此刻的他身无分无,想要回京就只能找警察。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不止在棺材里差点窒息而亡,还被不知名的某某糟蹋了个彻底。
最后还在雨中醒来。
没走多久,洛寻就感觉自己头昏脑涨、四肢无力。
靠着树干,他再次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宾烈轿车突然从上坠落,就在离洛寻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重重落地。
大地都为之一震,惊起一片窝中躲雨的飞鸟。
晏初臣如何也没想到,跟了他多年的助理会背叛自己,不止暴露他的行程,还在他的水中下了安眠药。
半昏睡的他连同车子一起,重重跌入了陡峭的山间。
枯木刺穿车玻璃插进了他的腹部,剧痛让晏初臣彻底清醒过来。
也让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可他不甘心。
他还有很多事没做,弟弟还在昏迷,父亲身体也不好,自己一死,那晏家留下的所有东西就都要归堂叔一家了。
那是父母打拼来的心血,怎能够拱手让人呢?
然而也就在晏初臣痛苦不甘时,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一抹修长的身影正向他走来。
此人一身黑色长袍,头戴黑金色发冠,墨色的齐腰长发随着走动微微扬起,月光下,那张俊美得失真的脸让晏初臣有些恍惚。
这张脸,他似乎在哪儿见过。
要不是晏初臣此刻正面临死亡,他都想要感叹一句:天下竟有如此身姿卓越,容貌倾国倾城之人。
直到男子停在破烂车窗前,将手搭在了晏初臣额间,有些嘶哑的声音随着夜风传来,“想活吗?”
“想。”
“本王可以帮你,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晏初臣似乎是嘶吼出声的,只要能活着,他不在意任何条件。
“本王给你新生,你给本王属于你的一切。”
“好。”
晏初臣只记得自己应了一句,随后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
当洛寻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洁白的病房中。
京都第一人民医院条件一般,墙壁微微发黄,隔音也差,躺在床上还能听到门外之人的吵闹声。
“你醒了?”一道女声从旁传来。
扭头一看,就见是位年轻的女护士,“你好,请问这是哪儿?又是谁送我来医院的?现在又是什么时间?”
“这里是京都第一人民医院。”
“你已经睡一天了,今天是农历十七。”
护士一一回答道:“送你来的是一位很好看的先生,但他没说名字,只是帮你交了医药费。”
京都第一人民医院?
很好看的先生?
是路过的好心人吗?
好心到能准确的把他从几百公里外的龙林市送回京都?
是陆文洲良心发现了吗?
不过洛寻并不准备多问,轻轻动了动身体,他感觉身上的疼痛好了许多,就连之前昏昏沉沉的脑袋也跟着清明不少。
本想撑着手坐起身,却突然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硌得慌。
掏出一看,竟是一封信封。
女护士见状便说:“这是那位好心先生留给你的,他说你身无分文还生病,留给你当路费。”
护士没说的是,那位先生也给了她好处费,让她代为交代。
“谢谢。”
打开信封,就见里面是一叠红色钞票,应该有一千来块。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圣母白莲?
不辞辛苦送他回京都便罢,还给他留钱。
善良得洛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知是市医院的医术太好,还是洛寻本身恢复力就不错,仅仅躺了一日,疼痛就好了七七八八。
动一动身体,他感觉浑身都是力气。
打死一头牛可能不行,但要打死陆文洲还是可以的。
拒绝护士住院观察的提议,洛寻准备出院。
既然已经回到京都,他也不准备再去龙林市报案抓陆文洲,麻烦不说,还不一定有人信。
再说了,这场阴谋也不是陆文洲一个人能完成的。
如果整个镇子都参与了,那么警局也管不过来。
所谓法不责众,大概就是如此。
当务之急还是回学校,正好临近开学,陆文洲肯定已经回来了。
……
离开医院回到学校,来到宿舍,推门而进,洛寻和一人撞了个满怀。
抬头一看,正是出卖了他的那位男朋友——陆文洲。
陆文洲今年二十岁,身高大概一米八五,不胖不瘦的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模样还算英俊帅气。
“你……”
当看清是洛寻时,陆文洲惊呆了。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棺材可是自己亲眼看着钉死的。
“小寻,我...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陆文洲吓得语无伦次起来。
“啪——”洛寻气急了,一巴掌狠狠扇在陆文洲脸上,眼泪也随之滚了出来,“陆文洲,你混蛋。”
或许从一开始,陆文洲就在为结阴亲的事情而靠近自己。
之前生活的孤儿院院长就信道,有空的时候也会给他们讲故事。
洛寻也知道,结阴亲不是谁都可以,需要核对生辰八字,还需要处男处女,甚至有些还需要命理条件。
比如纯阳、纯阴之体之类的。
难怪他们相恋半年陆文洲从未碰过他,除了偶尔拉个手,连亲他都不曾。
他还曾暗暗窃喜,觉得陆文洲是负责任。
没想一切都是为了出卖他。
陆文洲挨了一巴掌也不生气,甚至还想去拉洛寻,却又被甩了一巴掌。
洛寻气急了,揪过陆文洲衣领又是哐哐几拳,“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混蛋,混蛋。”
陆文洲也不还手,任由洛寻打。
洛寻却更加气愤,下手也更重,几乎拳拳到肉。
“你还手啊,你不是想让我死吗?现在又装什么孙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会喜欢你这种畜生。”
“小寻,我……”
“陆文洲,从今以后我洛寻与你势不两立,我就算要死,也要拉你一起死,”洛寻哭着喊着,几乎撕心裂肺。
从没有人爱过他,陆文洲是第一个说爱他的人。
他敞开心扉接纳了陆文洲的一切,没想只换来这样的结果。
何其讽刺。
“小寻你听我说,我其实......”
“闭嘴。”
推开陆文洲,摔门而进,爬上床,洛寻抱着枕头失声痛哭。
而陆文洲就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原本滚烫的心逐渐冰凉。
他出生的镇子叫同乐镇,听名字看发展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小镇,除了位置偏,几乎没什么其他异样。
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们镇子年份悠久,长达上千年历史。
同时也是个不详的镇子。
据记载,他们的镇子能追溯到千年前的皓月王朝,而镇上的第一批居民,就是皓月王朝唯一一位国师的亲信手下。
国师贪权,用法术陷害了皓月太子晏初臣,将其活生生炼成鬼王,供他驱使。
可太子怨气太重,不止反过来重伤国师,还几乎屠尽了国师所有的族人。
迫不得已,国师已自身心血画下阵法,将太子封印入山,深埋地下。
国师还立下遗愿,他的族人和亲信后代必须生生世世守候在此,待时机成熟,待太子破土而出那一天,找机会将其彻底斩杀。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封印越来越松,镇上也开始频繁出现怪事。
其中最让人恶寒的是,他们镇上之人再也无法长久离开镇子。
一年必须有两个月呆在镇上,不然就要全身溃烂而死。
大家都知道,这是那位太子殿下对他们的报复。
为了安抚,也为了保命,镇长请来高人做法想要加深封印,甚至还想将其提前毁灭。
可高人却说:“他生于皇族,也是皓月帝王的第一人选,受天道保护,立下封印之人本就逆天而行,如若要毁他,整个镇子必须跟着陪葬。”
“唯一献上可口的祭品,方能短暂安抚。”
也是从那一天起,镇子每十年就会进行一次祭祀活动,祭品包括但不限于牛羊、童男童女、甚至是漂亮的处女。
每次献祭之后,镇子就能平安一段时间。
直到他们这一代。
社会发展快,外面的世界太过诱人,没人愿意永远呆在这方寸之地。
为了后代,镇长再次请了高人。
高人做法后,要求镇上必须找纯阴之体之人献祭,最好是以结阴亲的方式将其埋入封印太子的山中。
方可保镇子百年安宁。
可纯阴之体太过稀缺,百年难得一见,从陆文洲五岁到二十岁,这才在学校遇到了洛寻。
他立马打电话告诉了镇长,镇长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将其骗过去。
为了补偿陆文洲,他们会集资给陆家一大笔钱,足够他毕业后在外好好创业。
百年,足够未来好几代的人平安。
为了钱,也为了能够长久离开镇子,陆文洲选择欺骗洛寻。
而最好的欺骗方法,就是感情。
......
其实在看到洛寻活着回来时,陆文洲除了震惊,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高兴。
如果能保镇子百年平安而洛寻又不用死,那自己不就不用背负杀人害命的罪名了吗?
只是他很疑惑,洛寻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呢?
回过神来,陆文洲想要去哄一哄洛寻,想要得知他是如何从棺材里逃出来的,可电话突然响起,拿起一看,竟然是他父亲。
出事了吗?
又看了眼洛寻,陆文洲走出宿舍,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接通了电话。
“文洲,出事了。”
“怎么了?”陆文洲心中一慌,心说难道镇长也知道洛寻还活着吗 ?
可父亲却说:“山中封印被破,鬼王的棺椁空了,你带来那名祭品的尸体也没了踪迹,镇长请了高人来看,说是…...说是鬼王提前破封而出了。”
“还说……”
“还说什么?”陆文洲紧张得浑身发抖。
“还说鬼王一出,同乐镇必遭屠镇,你就呆在学校哪里也别去,也不要回来,镇长已经连夜送年轻一辈的孩子出去了。”
“不论如何,哪怕只有十年安稳,也要保住一丝血脉啊!”
这......
之后父亲再说什么陆文洲已经听不到了,他只觉浑身冰凉,满脑子都是洛寻活着回来的模样。
鬼王破封而出,那洛寻......
因为不是镇上之人所以被放过了吗?
还是说,是因为洛寻的存在才导致了鬼王提前破封印?
那提议的高人呢?
他知道吗?
还是说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放出鬼王,毁灭同乐镇!
……
当陆文洲颤颤巍巍走回宿舍时,洛寻已经没哭了。
他正坐在床沿,抱着小枕头发呆。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对于洛寻是如何逃出棺材的问题已经不在关心,他在意的是,自己快要死了。
默默躺下,扯过被子盖住自己,陆文洲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他才二十岁,他真的不想死。
……
晚间。
之前在医院,洛寻都没好好洗过澡,回到宿舍,自然要好好清洗一番。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刚褪下衣服,就见他后腰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块红色印记。
拳头大小,看起来像朵花。
仔细摸去,既不是刺青也不是疤痕,反而像是长进了肉里似的,不疼也不痒,当然,也搓洗不掉。
“难道是他留下的吗?”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洛寻喃喃自语:“占有了一次还不算,还要留下印记,方便以后寻找吗?”
摸着印记,洛寻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洛寻你好了没?我要上厕所,”突然,门外传来室友的催促声,打断了洛寻深入骨髓的恐惧。
“好...好了。”
快速冲洗干净穿上衣服,洛寻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就见门口正站着个身材适中、模样清秀干净的男孩。
男孩叫左小轩,和洛寻一个系,并且喜欢陆文洲。
错身而过,就在洛寻抱着脏衣服离开时,左小轩突然问:“你和陆文洲分手了?我刚看他在哭。”
“嗯。”
洛寻不想纠缠,匆匆回了宿舍。
这几天遇到了太多事,他不管心理还是生理都很累,躺在熟悉的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根本没心思管陆文洲是不是真的在哭。
就算真的在哭又如何?
猫哭耗子假慈悲,他也不稀罕。
然而就在洛寻睡得迷迷糊糊间,他只觉身体一沉,放佛一块巨石突然压在了他身上。
鬼压床吗?
洛寻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他想醒,却如何也醒不过来。
直到一抹彻骨的冰冷将他围绕,瞬间将他从温暖的被窝传送到了北极极寒之地。
他不由一阵战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突然,嘴唇似乎被什么东西碰了碰,触感有些像手指。
耳边若有似无的气息缓缓回荡,似醒非醒的洛寻听有人似乎在自己耳边说:“再等几天,本王就来接你。”
什么?
自己这是在做梦吗?
——不过描述的内容分割线——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归于平静,当温暖再次席卷全身时,洛寻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随之身上一轻,他猛然醒了过来。
看向窗外,天快亮了,而左小轩和陆文洲,还有另一位室友都还在睡。